第五章 她也彈鋼琴嗎

他猛得轉過頭來看我，眼神中已經少了幾分天然的防備。

鶴峻很快攬上我的手「是呀，語淇一向最喜歡吃奶油了，經常隻吃蛋糕上麵的奶油，南平集團的那個孫小姐也是這樣，你說巧不巧。」

他邊說還低下頭看我。

從前我隻覺得鶴峻心裏沒譜，

可現在他的一番話，卻讓我覺得滴水不漏。

我抬頭望向他，覺得一切異常不真實。

他的語氣、回答，好似完全站在了我的處境。

可明明，我沒和他講過。

「是嗎？」

酒已過半，蕭浸身上的性子露了出來。

他生性多疑，這一個月，憑著蘇之玟拙劣的演技，

最壞的結果可能是，他已經覺得眼前的這個許莫莫有一些變化。

隻不過看著熟悉的麵龐，他沒有辦法確證心中的想法。

「跟著你一起來的，這位語淇小姐也彈鋼琴嗎？」

蕭浸開始打量我，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煎熬。

「不太會彈，偶爾幫峻哥打打下手而已。」

我早已刻意變了聲線。

蕭浸抿了抿酒，並不答話。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我當了他這麼多年的枕邊人，他的一顰一笑，每個動作細節，我至少能猜上一二。

他這樣子，是不信我的說的話。

可惜，我沒有打算過多搭理他，

隻想和鶴峻快點脫身。

我心中相信，

無論蕭浸有什麼樣的想法，也不敢在宴會上攔下我。

今夜過後，他應該回國，我們之後的軌跡，再也不會交叉。

慢慢地，他一定會忘了這一切。

......

致辭環節，蕭浸作為投資方上台講話，

他帶上了蘇之玟，

「這是我的女友許莫莫，三個月後，我們會結婚。」

這句話一出來，就連蘇之玟自己都有些驚訝，捂著嘴巴，露出狂喜的神色。

台下一片掌聲雷動，氣氛焦灼而甜蜜。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

說出這句話的蕭浸，甚至沒有偏頭看蘇之玟，

穿過人群，

我感覺他的眼睛像是緊緊鎖定在了我身上，

可惜我混在人群中笑著鼓掌。

像極了一個合格的觀眾。

蕭浸沒有離開歐洲。

那晚，鶴峻把自己酒店房間的鑰匙給了我。

「他們知道你這麼隨便嗎？」

我攥著鑰匙，說的話聽不出情緒。

他的眼睛裏多了一層水霧。

「莫莫，我沒有......除了你，沒有給過別人。」

我又抬眼看了一眼鶴峻。

舞台上他是不染塵埃的鋼琴王子。

商場宴會上他是不可一世的貴公子。

可是在我麵前，他卻太過於謹小慎微，甚至有些時候，不像他自己。

我拉過他清秀修長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間，眼神撲朔。

「我醉了，鶴峻。」

我是在默許。

無論他知不知道蕭浸是我的舊情人。

無論過往，我的麵龐甚至我的生命中留下了多少傷疤。

我都難以拒絕一個，在我失去一切對愛的渴望後，重新將我喚醒的人。

在他堅定地拉住我的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勝過蕭浸千千萬萬倍。

早上醒來的時候，鶴峻正在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眯著眼睛，他突然靠近，吻上了我的嘴唇。

「這是我的初吻，你要負責。」

我的手輕輕地碰上了他的下巴，假裝疑惑地問道「昨天沒親嗎？」

鶴峻原本硬氣的眼神一下子軟了下去。

一層紅暈染上了臉。

末了，他氣鼓鼓地說「親了，可你不是醉了嗎？」

笑意從我嘴角泛出。

逗他，似乎真的挺好玩的。

......

鶴峻幫我籌劃了一次鋼琴演出，陪我一起排練。

可我不知道，蕭浸買了這場的票。

本該滾回國的他，堅持要帶著蘇之玟在歐洲度蜜月。

從來不看鋼琴表演的他，恰巧買了一張這場名不見經傳的小劇院的演出門票。

五首鋼琴曲結束，我起身鞠躬。

抬起頭的那刻，就突兀地對上了蕭浸的眼睛。

他帶著金絲邊框的眼鏡，一身筆挺的西裝，微笑著鼓掌。

那副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樣子，令我惡心。

「語淇小姐是在騙我吧？」

「明明鋼琴彈得那麼好，還說是不太彈鋼琴。」

我來到後台，卻發現後台被清空。

隻有蕭浸一個人走了進來。

今天鶴峻本該來的，可是突然有事不能趕到。

這一次，沒有人能站在我麵前了。

「客套話而已，跟鶴少那種鋼琴界的天之驕子相比，我又怎麼能算會談鋼琴呢？」

蕭浸一步步走近，下一秒，他就已經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剛想再怎麼解釋一下，他就突然一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