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幾口氣,恢複平靜後才下了馬車。
小二瞧見有客人,立馬迎了出來,隨後親自引到了二樓。
來到八號間門口時,青竹開口道:“小姐,您約大皇子到底為何事?”
傾如月半開玩笑著回應,“那麼好奇做甚?見他生得好看,飽飽眼福不行嗎?”
“行,怎會不行?”青竹挑眉打趣,“奴婢一會兒不打擾,讓您看個夠,沒想到小姐還是一個小色女,嗬嗬......”
話一落就被傾如月敲了一個腦蹦,“你才小色女,說得好似我約他是心懷不軌一樣,我是有正事......”
屋內,夜昀景聽見兩人的對話,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直接灑在了手背上。
俊逸的麵頰升起一抹可疑的緋紅,漸漸蔓延至耳根,脖頸......
劍心急忙將手帕遞過去,笑著小聲道:“傾小姐對您心懷不軌,可惜已是人婦。”
不怎麼說話的劍雲麵無表情道:“人婦又如何?隻要主子想要,大可想辦法搶過來。”
咳咳......
夜昀景輕咳打斷,接過手帕擦拭了一下,“沒聽見說是有正事嗎?再胡說,自己掌嘴。”
作為皇子,一舉一動都關乎皇家顏麵,怎麼可能隨意而為?
話落之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談笑的傾如月主仆兩人看見裏麵的場景後,瞬間僵在門口。
做東的沒到,請的客人倒是到了!
青竹小聲嘀咕,“完了完了,大皇子會不會聽到了?”
傾如月咽了咽口水,“或許......應該沒有吧。”
管他有沒有聽到,就當作他沒聽見就好。
她暗暗長吐一口濁氣,笑容滿麵的走進去,“如月見過大皇子,您來得挺早的。”
藍色衣裳整潔如新,飄然出塵,玉樹臨風,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眸如星辰皓月,俊逸非凡。
傾如月再一次唾罵自己曾經眼瞎,若當初嫁的人是他,或許自己現在是另一番光景。
夜昀景溫柔一笑,如春日暖陽,“閑來無事,便早些來了,請坐。”
劍心聽:“......”嘴角一抽。
分明放著一堆事沒處理就趕了過來,竟然說閑來無事!
因為避嫌的緣故,房門並未關上。
傾如月有些不太自在的坐了下來,“呃......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我當時就是著急了些,害怕您真的出家......”
說話間偷偷抬眸打量了他一眼,隨後又略微羞澀的垂下眼瞼。
夜昀景淡笑:“拖你的福,現在出不了家了,長這麼大,生平第一次被女子輕薄。”
此話一出,傾如月驚訝一瞬。
很多世家子弟哪怕未成親,基本上都會有通房丫頭。
他這意思是,連個通房丫頭也未有過?
“很抱歉......”傾如月尷尬一笑,“我不知道您是第一次,不過我也是第一次,所以您不算吃虧。”
噗......咳咳......
夜昀景被一口茶水嗆得滿臉通紅。
這話聽著著實有些怪異......
“您沒事吧?”傾如月起身走到他身後拍了拍後背。
夜昀景深呼吸,擺了擺手,“沒事了,......以後在他人麵前可別說這樣的話,容易引起誤會。”
傾如月坐回對麵,笑盈盈的望著,“好,我記住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劍雲與劍心,隨後抬手示意他們離遠點兒。
有的話她可不想被某些人聽到。
夜昀景見狀,出聲道:“你們出去,將門關上吧。”
兩人這才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很快屋內就剩下夜昀景,傾如月,還有青竹與李二。
傾如月起身親自給夜昀景倒上一杯茶水說道:
“此次約您是有重要之事,昨日我擅作主張以您的名義給西城貧民送了布匹與棉花。”
夜昀景抿了一口茶水,“此事我已經知曉,雖然不知你的用意,但還是謝謝。”
自從出征回京後,皇帝對他的重視程度便小了些。
朝臣中也有不少人漸漸疏遠,也就傾家沒有嫌棄,現在見傾如月對他態度有變,心裏還是有些觸動。
傾忠國擁立夜昀景不僅僅是因為師徒關係,還因為夜昀景就皇帝長子。
在傾忠國眼裏,儲君就該是皇長子。
傾如月笑麵如花的望著他道:“不用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夜昀景聞言,鎮定眸中閃過一絲裂痕。
傾如月左右看了一眼,起身湊近他耳邊悄聲道:
“還要跟你關於薑子宴的事,他實際上是二皇子的人,以後不管他怎麼對你表忠心,都不可以相信......”
溫柔香軟的氣息噴灑在他耳邊,仿電流佛蔓延全身,心臟“砰砰”加快。
他感覺有些口幹舌燥,喉結滾動,身子僵硬,立馬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傾如月聽見他吞咽水的聲音,下意識看向他滾動的喉結。
感覺有點兒誘人怎麼回事?她有種想上手摸摸的衝動。
傾如月努力清醒過來,咽了咽口水,“呃......聽......聽清楚了嗎?”
好聞的檀香有些醉人,仿佛能感應到他麵頰的溫度,熏得她也臉頰微燙。
夜昀景故作鎮定的“嗯”的一聲,嗓音有些微啞道:
“你不是對他癡情嗎?跟我說這些,對他會很不利。”
傾如月拉開距離坐回椅子上,雙手捂住滾燙的臉頰,垂下眼瞼歎息一聲:“他是偽君子,有的事......”
說著又頓了一下,“嗐,反正我現在不喜歡他,巴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
有的事即使自己不用說,後麵他也會明白其中原因。
這時,李二提醒道:“小姐,時辰不早了。”
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太久不合適,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也怕傳出閑話。
傾如月點頭道:“知道了。”
她回應後,從袖中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條,塞到夜昀景手中。
隨後若無其事的起身,“大皇子殿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告辭。”
夜昀景將紙條捏在手心,起身頷首回應,“好,注意安全。”
在傾如月離開後,他並未立刻打開看內容。
而是讓劍心劍雲還是出去候著,說自己想一個人靜靜。
在他們都出去後,這才拿出紙條看起來。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做夢得知您的身子不是治不好,而是您身邊的劍雲在吃食中動了手腳。”
夜昀景看清上麵的內容後,神色一震: 夢中得知?
他總覺得這說法有些離譜,隨後將紙條用火折子點燃化為灰燼,混著茶水喝下。
不管是真是假,總得查證一番後才放心。
樓下,傾如月站在馬車前,仰頭朝之前包間的窗戶口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正好看見夜昀景打開窗戶看向她。
傾如月見狀,嘴角揚起笑意,用嘴型無聲的說:“我走了,下次一定比你早到。”
雖沒有聲音,但夜昀景還是看懂了意思,他揚唇一笑,溫柔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