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宴愣了一瞬,擠出笑容,“怎又鬧起脾氣了?要知道賢妻是不會鬧脾氣的。”
以往不管遇到何事,隻要輕輕一哄即可。
現在整個安王府還得靠她,哪怕心裏再不情願,也得忍著脾氣哄著。
傾如月淺笑道:“我沒鬧脾氣,現在我決定不再貼補王府開銷,這麼做也是為了王府不被人戳脊梁骨。”
不再貼補?!
薑子宴瞬間臉色一沉,“你還說沒鬧脾氣,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不能如此意氣用事。”
若是缺少了銀兩支撐,有很多事都無法進行。
傾如月有些失去了耐心,淡下笑容道:
“不貼補王府開銷就是意氣用事?我得去問問其他府上,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拿嫁妝養整個府邸?若真是如此,那我沒啥話說。”
不要臉的人,軟飯硬吃的本事挺牛的。
以前怎就沒發現自己這麼笨?被這樣不要臉的男人哄得團團轉。
“你......”薑子宴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行,先不說這事兒,那說說你為何不願意收養孩子?”
昨夜在得知此事後,寧秀雲在他懷裏哭了許久。
沒能讓其正大光明嫁進安王府,他心裏已經很愧疚,加上孩子無法進安王府,愧疚感更甚。
青竹有些看不下去了,膽大出聲道:“孩子來曆不明,加上麵相不好,小姐自然是不願收養。”
薑子宴:“......”滿頭黑線。
他的兒子,怎會麵相不好?
他攥緊拳頭,冷聲道:“胡說八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傾如月打了個哈欠,“好困,世子爺沒其他事就出去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不等人離開,她就自顧自的上了床。
薑子宴臉色有些難看,“你若執意如此,可別後悔,到時候別哭著求我見你!”
說完轉身就大步離開。
......
靜心苑,安王妃抱著薑文淩,親自喂羊奶。
“別著急,慢慢喝,很快你就能吃到你娘親的奶了。”
看著乖孫子隻能喝羊奶,她很是心疼,心裏對傾如月的意見也越來越大。
哎......
“這個傾如月!”安王妃將羊奶碗放在桌上,“還說會變得溫婉賢淑,我看她還是沒有變。”
柳嬤嬤將吃飽的薑文淩抱了過去,“王妃息怒,世子爺已經過去哄了,一會兒她肯定會乖乖來道歉。”
有了她的安慰,安王妃心裏好受了些,邊哄孩子,邊等那邊的消息。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也沒見人過來,這讓她有些著急起來。
“王妃娘娘......”門口出現芳菊的身影。
安王妃見狀,急忙起身問道:“是世子妃他們過來了?”
芳菊搖頭,“是世子爺過來了。”
話音剛落下,薑子宴的身影就到了門外。
眾人都抬眸看去,發現他臉色很不好。
“子宴,她......”安王妃話未說完,薑子宴就沉著臉色道:“她說以後不再貼補王府開銷,也不會收養孩子。”
說著將柳嬤嬤手中的孩子抱了過去。
安王妃神色一凝,氣得拍桌,“她這是鬧哪一出!?莫名其妙!”
哎......
她歎息著揉了揉眉心,一臉愁容,“這可如何是好?文淩可不能一直在外頭。”
薑子宴看著懷裏的孩子,麵色柔和下來,“娘放心,若是孩兒幾日不理會她,到時候她定會著急。”
安王妃聞言,點頭道:“也是,得冷落冷落才行,不能慣著她的性子。”
說著走到他身前,伸手撫摸孩子的臉頰,“孩子還是得喝人奶才好,你先送回寧秀雲身邊去,後麵再想辦法。”
薑子宴點頭,“好,那孩兒就先走了。”
他帶著孩子經過前院時,錦和苑的下人有看見,很快就將此事告知了傾如月。
一直以來傾如月也想知道,寧秀雲被嬌養在何處,於是派李二去跟上。
她打起精神將有問題的賬都勾了出來,隨後吩咐青竹,“將這些賬本帶著,去見見安王妃。”
靜心苑,安王妃在修剪花枝,準備插花所用。
心情不佳的緣故,怎麼剪都不滿意,最終煩躁的將花扔在地上。
柳嬤嬤連忙彎身拾起,“王妃歇著就好,還是讓老奴來吧。”
安王妃又將手裏的剪子扔在桌上,“我實在想不通,她怎麼突然就變了?”
空閑時總在找原因,但始終想不出為什麼?
這時,芳菊走了過來,“王妃娘娘,世子妃過來了。”
主仆兩人一聽,相視一眼。
很快安王妃嘴角揚起笑意,冷哼道:“肯定是知道錯了,還是子宴了解她,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就堅持不住了。”
柳嬤嬤也附和,“那是肯定的,若世子爺不了解她,又怎會讓她死心塌地?”
說話間,扶著安王妃端坐在太師椅上,恢複平日的威嚴模樣。
此時傾如月的身影已經走進院內,身後跟著抱著大木匣子的青竹。
安王妃端起茶杯,麵無表情的抿了口茶水道:
“這麼急著過來,是想見子宴吧?他實在有些生氣,已經出去了。”
傾如月聞言,故作惋惜道:“這麼快就出去了?”
安王妃放下茶杯,語氣嚴肅道:“你也是,何必鬧小脾氣?他這一生氣,也不知何事回來。”
說話間抬眸打量她的神色,想看她後悔自責的表情。
隻是讓她失望了,傾如月不僅沒難過自責,臉上還露出淺笑。
“他走多久都無所謂,此次過來我也不是為他而來,而是為賬冊之事而來。”
賬冊!?
安王妃神色赫然一變,“賬冊不是由你負責嗎?找我做甚?”
傾如月朝著身後的青竹揮手示意。
青竹立馬將抱著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她打開木匣子,從裏麵拿出賬冊遞到安王妃手裏,“娘看看裏麵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安王妃隨意的翻動了一下,隨後合上道:“沒什麼不對,這賬做得挺仔細的。”
說著將賬冊遞還給她。
她接過賬冊打開道:“是挺仔細,可我就是不明白,什麼樣的成衣,一套需要一千兩?什麼樣的茶具需要五百兩?什麼樣的頭麵需要兩千兩?”
東西都一樣不少的記著,可是價格卻貴的離譜。
恐怕皇上用的有些東西,都沒有這麼貴。
安王妃眉頭皺了皺,不耐煩的敷衍道:“怎......怎就沒有這麼貴的?東西不都在嗎?”
她還是比較心虛,眼神躲閃的移向別去。
傾如月淡然一笑,“東西的確都在,不過茶具也就十來兩的貨,頭麵最多也就三十兩,不符合價格的還有很多,比如茶葉,燕窩......…”
“行了。”安王妃沉著臉打斷她的話,“你說此事想表達什麼?”
傾如月不卑不亢的恭敬道:“兒媳作為當家主母,自然不能讓賬目有任何差錯,所以得查一下有沒有人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