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錦和苑後,她清理了一下賬冊。
青竹一旁幫忙核算,看到最後算出來的數字驚訝不已,“小姐嫁進府也不過半年時間,竟然貼補了五萬兩,他們平日將銀子當飯嚼嗎?”
五萬兩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宮中貴妃一個月的月例也才三百兩。
傾如月抿了口茶水,“是該好好對一下賬,看看這些錢用在哪兒?”
隨後吩咐李二道:“去賬房一趟,將昨日送去的銀票跟現銀都拿回來,還有賬本。”
李二是她從娘家帶來的隨從,跟青竹一樣都隻忠心與她。
“小姐,為何要拿回來?”李二十分不解,“要是不添銀子在王府賬上,恐怕後麵會入不敷出。”
傾如月沒有多解釋,“照做就好,王府入不敷出與我無關。”
身邊人都知道她對薑子宴情深似海,還願意改掉嬌縱頑劣的性子,做一個賢妻。
嫁進府後,整個府邸的人對她恭敬有禮,王妃王爺對她也和氣。
當他們在自己麵前話裏話外哭窮時,她會毫不猶豫拿錢貼補,出手闊綽。
現在她不會再這麼蠢了,以後休想得到她一文錢。
李二拱手應下,“是,小的這就帶人去。”
靜心苑裏。
安王妃臉色陰沉的訓斥柳嬤嬤,“你說你怎麼辦事的?編個理由漏洞百出,要是沒辦法過繼到她名下,我的乖孫就隻能是外室子!”
外室子連庶子都不如,入不了族譜,進不了家門。
柳嬤嬤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世子妃是說不喜歡他,跟從哪兒來的孩子沒關係。”
安王妃冷哼:“來曆不明的孩子她能要嗎?不過是找個理由推脫。”
柳嬤嬤小心翼翼抬頭道:“世子妃最聽世子爺的話,不如讓世子爺去說說。”
她的建議得到了安王妃的讚同。
目前決定沒有過繼前,孩子就留在靜心苑,交給柳嬤嬤照顧。
等到傍晚時,也不見薑子宴回來,隻等到他的隨從木安。
安王妃頭疼不已,“怎就你一人?”
木安恭敬道:“回王妃娘娘,主子看上了一塊兒地,讓小的回來取銀票,他應該明日才回。”
聽到說是置辦產業,她的臉色好了些。
傾如月的嫁妝始終不屬於王府,得趁著她願意掏錢時,用她的錢去置辦屬於王府的產業。
安王妃放緩語氣道:“要多少去賬房支取,你也跟世子帶話,就說世子妃不同意領養孩子。”
木安聞言,點頭應下,看著時辰已經不早,便告辭後馬不停蹄就朝著賬房去。
安王妃看了一眼睡著的薑文淩,滿麵笑容道:
“子宴是個聰慧的,還是知道怎麼做最有利。可惜的是,感情卻被寧秀雲拿捏住,若是喜歡傾如月就好了。”
想到現在王府的產業慢慢變大,心情就十分愉悅。
隻要掏空了傾如月,以後就不用裝和顏悅色。
柳嬤嬤附和道:“這也不怪世子爺,雖說世子妃模樣俏麗,但以前性子野了些,不太惹男子喜歡。
好在她對世子爺深情,願意心甘情願的為王府付出,以後王府會越來越好的。”
安王妃嘴角笑意加深,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以後飛黃騰達的場景。
曾經在貴夫人麵前都抬不起頭,除了出門會穿戴得體以外,在家裏都是舊衣加身。
“自然是會越來越好。”安王妃收回思緒,“好在她人傻錢多,為了娶她,子宴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閑聊了沒多久,木安的身影就急匆匆出現,“王妃娘娘,不好了!”
他跑得氣喘籲籲,語氣急切。
柳嬤嬤急忙擋在門口,做出噓聲動作,“小點兒聲,別將小公子吵醒了。”
安王妃也怕吵到孩子,立馬吩咐婢女,“芳菊,將孩子抱到廂房去。”
芳菊帶著孩子離開後,安王妃才讓木安繼續說。
木安神色凝重,“小的去支取兩千兩銀票,但賬房先生說王府賬上隻剩下一千多兩。”
“怎麼可能?”安王妃神色一凝,“昨日世子妃不是讓人送過去不少嗎?”
木安將得知的原由說了出來,“世子妃已經讓人拿了回去,還將賬冊也一並帶去,說是要看看銀子都用在了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安王妃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賬冊一直都看過,為何突然又要看了?
難道是發現賬不對?
她越想越頭疼,扶了扶額,“哎喲,這是鬧哪一出?”
柳嬤嬤急忙倒了杯茶水遞上,“王妃娘娘,別著急,喝杯茶冷靜冷靜。”
她推開茶杯,看向木安道:“你先回世子身邊去,將情況說清楚,這買地之事先放一放。”
在木安離開後,她吩咐柳嬤嬤去打聽了一下具體情況。
結果得到的消息跟木安說的一致,而且傾如月還挑燈查賬,連晚膳都隻是簡單應付。
安王妃百思不得其解,“大半年都好好的,怎就偏偏讓她收養孩子時就變了?”
柳嬤嬤大膽猜測,“或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您妥協將孩子送走,還是讓世子爺出麵比較好。”
安王妃點頭,“不著急,讓她改變主意也就子宴一句話的事兒。”
翌日清晨,錦和苑。
傾如月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
她打著哈欠睜開眸子,看向房門處。
外麵的聲音有些嘈雜。
“世子爺,昨夜小姐睡得晚,有事晚點兒再說吧。”
“讓開,我有事要問她。”
“有什麼問奴婢是一樣的,讓小姐多休息一會兒。”
她聽出了薑子宴的聲音,不用多想就知道為何事而來。
披上外衣起身下床,還沒來得及穿鞋時,房門就被推開。
“如月,醒了?”薑子宴放柔語氣走到她麵前,伸手想要抱一下,“有沒有吵到你?”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月牙色長衫襯得他溫潤俊逸,滿身的書卷氣息。
傾如月不動聲色的避開,“自然是吵到我了,不然又怎會醒?說吧,找我何事?”
曾經看見這個男人,她會滿心歡喜的撲進懷裏。
現在越看越覺得惡心,隻想離這個虛偽的男人越遠越好。
“你......”薑子宴尷尬的收回手,忍住脾氣柔聲道:“我就是有急想問你,聽說昨天你將賬房的銀子拿走了。”
傾如月立馬糾正道:“我沒拿賬房的銀子,是拿走了屬於我自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