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日清晨，皇宮內。

“陛下。”

楚幼薇的貼身侍女張小可輕手輕腳進屋，生怕自己的到來惹惱了屋內的人。

“講。”

楚幼薇剛批閱完奏折，正閉目冥思。再睜開眼後，所有情緒皆已褪卻，隻留下堅毅和冷靜。

“京師按察使曹三省求見。”

大王爺的人？

這個曹三省，雖然是大王爺的人，但楚幼薇念其能力不錯，便沒有降職，隻減了俸祿。怎麼這時來求見？

楚幼薇眉頭一皺，來者不善啊。

“宣。”

“是，陛下。”張小可轉身領了曹三省進門來。

“臣京師按察使曹三省，拜見陛下！”曹三省跪地俯首。

“起身吧。何事？”楚幼薇淡然問道。

“陛下，臣是來詢問宰相之事。不知陛下心中是否已經有了人選？”

“尚未定奪，有何不妥？”

“陛下，大王爺雖有錯，但為我朝親自率軍征戰不計其數，立下戰功累累，邊疆穩定，也需要大王爺坐鎮指揮。”

果然是為大王爺做說客，楚幼薇輕笑一聲。

“不知陛下可否寬宏大量，解除大王爺的禁閉，賜攝政王一職輔佐陛下，以安眾臣子之心，安天下百姓之心！”

張小可聞言，心中暗道不好。又見楚幼薇麵色鐵青，便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幾步。

“好你個曹三省，安群臣之心、百姓之心？話說得好聽！”

“朕若不是還念及手足之情，以大王爺所犯罪行，難道隻關禁閉還不夠寬宏大量？宰相被革是咎由自取，還要朕賜官給大王爺？”

“朕親身經曆大王爺暗殺，人證物證俱全。朕還沒清剿你們這些黨羽，你們倒頻頻來做說客，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你們真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楚幼薇氣得將茶杯掃在地上，摔了個稀碎。張小可見狀，想要去收拾，又不敢立刻動身。

“陛下！大王爺一時迷失，臣等也痛心疾首！”

“但現在朝內不穩，人心惶惶，隻有大王爺是先帝長子，有平定內亂之氣勢！臣也是希望陛下為江山社稷著想！”

曹三省跪在地上，大聲進諫。

“大膽！你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的頭嗎？朕是皇帝，需要靠一個王爺來樹立威信？”

“立相之事，朕自有分寸，亦輪不到你來插嘴。”

曹三省聞言，知道今日又是無功而返：“臣惶恐，今日鬥膽進諫，還望陛下恕罪。”

“罷了，朕知你也是我們一片自己忠心。”楚幼薇拂了拂手，“朕今日累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曹三省遠去後，張小可趕緊擺手招呼其他侍女來收拾殘局，自己則貼身上前，想著為楚幼薇按摩解壓。

楚幼薇此刻思緒萬千，招了招手，令全部人都退下。

她站在窗前，望著西南方向，喃喃自語：“但願，你能不負所望。”

西南方向，正是靠山縣所在之地。她將李庸的問題留給蕭宸，作為一道考題，匕首則是助他答題的筆。

楚幼薇盼望著收到一張滿意的答卷。

第二天，楚有為因為前一天晚上睡得不好，精神有些不好。

勉強打起精神，在張小可的侍候下換好衣物，這才緩步踏入朝堂。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一早便站在殿中，楚幼薇出現，眾人便紛紛跪地朝拜。

“眾愛卿平身。”楚幼薇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朕精神不好，各位愛卿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罷。”

“陛下，臣有事稟奏！”淮安侯早就蠢蠢欲動。

“臣以為，宰相之位懸空......”

未等淮安侯說完，楚幼薇已經了然淮安侯想說之事，不由得氣從中來。

“停，朕不想聽。昨日曹三省來逼朕立相、立攝政王，今日 你就來接著問。你們是商量好誠心來一起逼朕的吧？”

這些好臣子，一個個的不把學生心思用在進行國事民生上，反到在自己孩子身上用氣了車輪技術戰術。

淮安侯聞聲趕緊跪下，他怎知曹三省昨日竟找楚幼薇提過此事，若是他知道，必不會在今日朝堂之上當這出頭之鳥。

這時候正撞上了褚佑威的槍口。淮安侯怨聲載道，隻能跪在地上打顫。

“臣，不敢......臣無意......”淮安侯顫抖著說。

此時看到淮安侯，大臣們心裏明白，楚幼薇不想提丞相的事情。

雖然朝堂上的眾臣心中都牽掛此事，但此時終究不是一個好時機。若是惹了聖怒，牽連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楚幼薇並不理睬跪在地上的淮安侯，繼續向眾臣們發問。

“還有何事？”

眾人見狀，也隻敢報上幾件不痛不癢的事情，對於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的淮安侯，也隻能在心裏表達深深的同情罷了。

快退朝時，有一件事引起了楚幼薇的注意。

吏部尚書周瑾上報，近日有匿名信封送 入官府，信封中內容是某州知府貪贓枉法的罪證和相關口供。

楚幼薇聞言，終於露出一絲欣慰。

看來蕭宸答得不錯。

“仔細核查，嚴加處理。莫冤枉清官，也莫漏掉貪官。”

一直到退朝，楚幼薇都沒讓淮安侯起身。待眾人紛紛散去，淮安侯仍獨自一人跪在殿上。

曹三省離開大殿時，不禁望了一眼淮安侯，暗歎一口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默默離去。

徒留淮安侯一人，可憐兮兮地跪到晚上，楚幼薇才命人放他出宮。

曹三省剛出殿門，便被大將軍薑迪堵在角落。

“薑大將軍。”曹三省見到薑迪，便已知來意，跟隨薑迪換了個四下無人、方便說話的地方。

“閑話少講，”薑迪也快人快語，“昨日 你去見陛下，陛下說什麼？”

“陛下沒說什麼，隻說自有定奪，叫我們這些臣子無需操心。”

“自有定奪？”薑迪聞言不滿，“她區區一個女......”

“將軍慎言，慎言！”曹三省嚇得直伸手去捂薑迪的嘴。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去，真夠掉腦袋的了。薑迪是武人，莽撞粗糙，曹三省可不想被連累。

薑迪看不慣曹三省的怯懦，又懶得與他爭辯，幹脆直接切入正題。

“那依你看，陛下心中可有人選？”

“陛下心事，我等豈可胡亂揣摩......”曹三省唯唯諾諾地答道。

“你別給老子賣關子，直說何妨？跟你們這些文臣說話，真是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