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執

下課之後，馮雪強撐著笑容將我拉進辦公室，一關上門她的臉就變了，“程安，你挺有本事的啊？你不會是找的關係才進來的吧？”

“就像你高中一樣。”

她上下審視著我。

“你高中的時候可是個渣子。”

本校老師待遇很好，送房子，工資過萬。如果是她，確實應該覺得這份工作很搶手。

可我不是。

“馮雪老師，你這幅樣子真的很難看，我上學的時候就想說了。”

我不耐煩的甩開馮雪捏緊的手，她很震驚，也許她沒想到我會反抗，“哈？我？你應該看看你高中的那副樣子。”

“明明醜的像個黑豬精，還要打扮的那副招搖過市的樣子。”

馮雪猛地笑了一聲，用她慣會的方式像嘲笑高中的我一樣嘲笑現在的我。

“那時候你媽還總給我送禮物，讓我多關照你啊？關照什麼啊？滿嘴謊話的社會渣崽。”

“我記得你媽總是哭，哭有什麼用，還不是她倒黴。”

“就算你們家有錢又能怎麼樣。”

馮雪冷笑了一聲，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惡毒。

“我就是不會讓你待在這個學校。”

“到最後你不還是轉學了。”

我將沒抽完的煙頭狠狠地摁滅在她的肩膀上，滿臉的狠意，“閉上你的嘴。”

“馮雪，你最好在我麵前謹言慎行，別讓我逮到你的把柄。”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我跟馮雪再沒見過，學校課程繁忙，早上5:30 到晚上10:40都要有班主任的監督。

幾周前，班裏新轉來了一個男生——李權。

李權是標準的男高長相，嘴角揚起的弧度，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小狐狸，沒引起那些好好學習的縣城女生注意，反而引來了馮雪的注意。

最主要的是，李權渾身上下的大牌，談吐間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富二代。

果然她迅速和李權走近，下課時間的最後一排，就是他們打鬧的時候，“李權你知道老師的鎖屏密碼？”

李權驕傲的揚起來下巴，“那肯定，看我給你們解鎖。”

周圍男生在起哄。

這時馮雪走過來了，看見李權拿著她的手機立刻就嘟著嘴走過來了，不滿的從李權手裏拿走手機，“你再給別人解鎖，我就換密碼啦？”

一臉的嬌氣埋怨。

“哎呀~漂亮老師，別啊？”李權遞給馮雪他在校外買的奶茶，趁著馮雪驚訝的時候出其不意的抽走手機，壞笑著解鎖。

然後男生們爆發大笑。

馮雪嬌嗔著拍他，“你真是個壞學生！”

我坐在講台上看著後麵的動靜，隻覺得想笑，“馮雪，快三十歲的大姐了，能不能別搔首弄姿的。”

學生們有些靜默。

在她看過來的憤怒表情裏。

我找到了快意。

我好恨她。

這樣的舉動數不勝數，在我上任之後我就能經常看見，但是我沒製止。

李權打著籃球，馮雪隨手拍了一張照，發到網上後，李權就一炮而紅了。

不少人都感慨，“真帥啊，這不就是我高中期待的校草嗎？”

“這眉眼很男主耶。”

“太有感覺了。”

“帥是種feeling！”

男生們有不會的題，馮雪就仔仔細細的講解，耐心至極，一輪到女孩，就不耐煩的大聲吼罵，被我攔下過幾次她要動手的時候。

真的，就算是真蠢貨也不該這樣明顯的區別對待。

我一度覺得馮雪很像腦子缺根筋的壞種。

對女生這樣粗魯的舉動，在我印象裏也是馮雪能幹出來的事。

我記得我高三的時候，早讀時我看見前排一片混亂，下課時在同桌略帶憤懣的講述中才得知了真相。

她扇了一個女生一巴掌。

就因為那個女生沒聽懂她的解釋。

這種錙銖必較的行為很常見，她會因為女生宿舍半夜被責罵，大費周章的讓所有學生父親淩晨開車五百公裏來學校聽訓。

我媽媽那樣剛強的女強人，在她麵前也要低著頭掉著淚站著聽訓。

很可笑吧？一個老師就那樣坐著，兩個家長像犯了錯的學生一樣站在那裏供她羞辱。

隻是因為學生的一點小錯。

我那時以為真的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後來我才發現，什麼錯才算是大錯？

宿舍因為晚睡有說話聲就扣分，那又怎麼樣，就是說了話，又能怎麼樣！

在十一點之後說幾句話又能怎麼樣？

就這樣，讓幾個女生在深冬的夜晚穿著睡衣站在走廊外麵罰站？

考試睡著了又能怎麼樣？

因為學不會就是學不會，學不會怎麼考試？三個小時就對著一張卷子幹瞪眼嗎？

就是學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學不會給她多點時間認真學不就好了嗎？

就因為這個把一個女學生趕回家十天半個月的不允許回學校。

她到底有什麼底氣，敢高高在上。

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