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五分鐘後,我走出衛生間,回到大廳。
大廳裏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周圍已經為了一圈吃瓜群眾,不少人拿著手機拍照錄像。
服務員已經被爸爸摁在地上爆捶,打得鼻青臉腫。
程浩癱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冒著熱氣,看來是被靈魂汁子澆給了。
熱湯的效果果然很不錯。
程浩的臉皮上翻,外焦裏嫩的,頭皮都被燙掉了一大片。
整個人血肉模糊,算是徹底毀容了。
見到我出來,媽媽沒好氣的責罵我:“你弟弟都被燙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上廁所,你有沒有良心啊!”
我裝作無辜的樣子,攤攤手道:“他被燙關我上廁所什麼事啊?又不是我潑的他。”
一聽這話,程浩像瘋狗一樣跳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都怪你這個賤人!如果你不去上廁所,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被潑的人應該是你!”
我冷笑著回懟:“你在狗叫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嘴賤辱罵服務員,才被人家潑了熱湯?怎麼還怪到我頭上了?真無語!”
“你他媽害我毀容,我也不讓你好過!”
程浩徹底失控,端起旁邊的火鍋湯朝我潑了過來。
我早有防備,直接閃身躲開。
滾燙的牛油湯底,全部潑在了旁邊一位吃瓜老頭的身上。
“啊——”
老頭慘叫一聲,捂著臉倒在地上,頃刻間昏死過去。
這下大廳可熱鬧了。
老頭的家人發瘋似的衝上來,對著程浩一頓暴打。
程浩本來就受了燙傷,哪遭得住這般拳腳,被打得嗷嗷慘叫。
爸媽想要阻攔,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也被對方圍在中間暴揍。
有人呼喊,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現場亂作一團。
我在旁邊嗑著瓜子,靜靜看著惡毒家人挨打,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上一世,他們用那麼多殘忍手段害死我,滔天仇恨永世難忘!
比起我遭受的痛苦,這點拳腳的懲罰對他們來說還是太輕了。
過了一會,警察來了,迅速控製了局麵。
結果就是服務員、我全家、受害老頭家屬,以及火鍋店負責人,都被帶到警察局接受調查。
受害老頭和程浩,雙雙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警方根據現場證人的描述,以及店內監控錄像取證,很快出具了調查結果和責任認定書。
肇事服務員主觀故意潑熱湯,導致程浩全身大麵積燙傷,負主要責任。
程浩及其家屬事前惡意辱罵服務員,是這起事件的導火索,雙方存在因果關係,所以要負次要責任。
程浩對我潑油,結果被我躲開,潑到了無辜老頭身上,導致其全身大麵積燙傷,生命垂危。
無辜老頭在這起事件中無責任,程浩要對他的受傷負全部責任。
有了警方的責任認定書,無辜老頭的家屬立刻到法院把程浩告了,要求賠償各類損失共計70萬。
賠錢還不是最主要的,程浩因為惡意傷人,還要負刑事責任。
如果沒有老頭家屬的諒解書,程浩就隻能等著出院之後接力吃牢飯。
4.
這下我爸媽急了,又是上門賠禮道歉,又是滿口答應積極賠償。
老頭家屬也是心軟,要求我爸媽把70萬賠償款打過來,他們就出具諒解書。
這70萬不是個小數字,再加上我弟弟程浩在醫院的治療費用,加起來都超過上百萬了。
就我爸媽那個德行,能拿出來一半就是頂天了,剩下這麼多錢去哪裏湊?
賣房?
不可能,他們絕對不舍得。
借錢?
奈何他們平時人品太差,親朋好友也不可能借給他們多少。
讓那個火鍋店服務員賠錢,倒是可以拆東牆補西牆。
但是他們調查過服務員的身世,直接陷入了絕望。
服務員也是個苦命人,從小無父無母孤兒一個,流浪多年才被火鍋店收留。
孑然一身,根本拿不出任何賠償款。
他潑了程浩,自願放棄尋求諒解,接受坐牢等一切刑罰。
但想要他進行民事賠償,基本不可能。
我爸媽走投無路,就剩最後一種辦法——從我身上打主意!
為了防止遭遇爸媽的毒手,我趁他們給程浩陪床的時候。
偷偷溜回家,在沙發底下安裝了隱藏式監控探頭。
這樣我就能實時監聽他們的談話,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完成了這一切,我若無其事的回到學校。
報了一個武術班,加緊練習女子防身術。
並網購了一些防狼噴霧、電擊槍等設備,防止父母暗算我。
今年我已經上大四了,再過大半年就可以順利畢業。
到時候我計劃遠走他鄉,從此脫離這個惡貫滿盈的罪惡之家。
當然,在此之前,我一定會先解決掉三個惡魔,血海深仇決不能忘!
我回到學校的第二天,媽媽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她用質問的口氣說道:“程朵,你弟弟都住院了,你為什麼不過來陪床照顧他?”
“我和你爸忙得不可開交,你不在醫院待著,死哪去了?”
這女人真特麼有意思。
前世我住院的時候,爸媽對我不管不顧,一心想著直播賣慘騙取捐款。
甚至都不願意花錢請護工,任由我傷口潰爛,癱在病床上。
現在輪到弟弟躺在病床上了,全家都要圍著他轉,憑什麼?
偏心也不至於這麼過分吧?
我當仁不讓懟道:“在火鍋店裏,程浩端著熱油潑我,想讓我也毀容,你們不責怪他,居然還要我照顧他?”
“對不起,我不是聖母,不可能照顧一個想害我的人。”
媽媽氣得破口大罵:“程朵,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你弟弟潑你也不是故意的,隻是他心情煩躁,年輕氣盛而已。”
“他是你親弟弟,你做姐姐的,應該讓著他才對。”
“況且都是一家人,你犯得著這麼斤斤計較嗎?”
我真的笑了。
出事之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出事之後想起我們是一家人了?
從小到大,弟弟做過無數傷害我的事情,他們總是這番說辭。
弟弟心情不好,弟弟年齡小不懂事,我是姐姐應該讓著他。
甚至程浩提出要給我傷口撒鹽,加重我的慘狀騙取大眾同情,他們也是毫不猶豫,舉雙手讚成。
在我眼裏,他們早就不是我的親人,而是我的仇人!
我怎麼會去照顧一個仇人?
我恨不得程浩立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