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疲憊不堪地醒來。
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精勁的胸膛。
我一愣,登時抬頭,竟看到了夜淮之熟睡的臉。
瞳孔一縮,又立馬掀開薄被,看見了兩具一絲不著的身體。
如遭雷劈,我愕然一驚。
回想起昨夜瘋狂的夢境,我當即明了。
我和夜淮之......春風一度了。
完了。
重生歸來,我本下定決心同他保持距離。
卻不想,堪堪第一日就和他共赴雲雨。
這進度,比上一世還要雷厲風行。
若他借此向天帝賜親,我豈不是很快就會一命嗚呼?
不成!
決計不成!
瞥了眼睡意深沉的夜淮之,我決定逃跑。
我屏氣凝神,極為小心地挪走他緊箍在我後腰的手,像條小蛇般倒退著扭出了被子。
隨後,撿起散落滿地的衣袍,躡手躡腳地套上。
掃視一圈後,我推開一人寬的門縫,拔腿就跑。
卻不想,此處竟也設了結界!
還是對付邪神的縛魂陣!
堂堂戰神,真是不同凡響......
我被震飛到高空,隨後轟然下落,掉在了床頂的帷帳上。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夜淮之,他猛然睜開眼來。
手掌在身旁摸索了幾下,麵色一凜,抬手就掀開了整床被褥。
腰腹有型,肌肉結實,我趴在上頭看得津津有味。
美色當前,竟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
直等對上他那雙明亮的星眸,才恍然察覺到危機。
他仰頭望向我,緩緩勾起唇,笑得莫測。
下一瞬,便出現在我的身旁。
「睡得可好?」他矮下腰,將我單手托起,帶著我穩穩落地。
我連忙從他身上跳下,退開半步之遙,佯裝困惑道:「敢問戰神,我怎會在你的殿上?」
「戰神?」他的眉眼瞬間暗下,失落道:「昨夜你可不是如此喚我。」
昨夜我實在醉得不輕,隻約莫記得做了什麼。
至於說了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難不成......我失言了?
我眼睫一顫,緊張追問道:「我喚了什麼?」
他勾起唇,定定凝視著我,視線直白,看得我愈發心慌。
倏忽間,他俯下身,湊到了我的耳邊。
沉聲說道:「你喚我......夫君。」
夭壽了!
緊捂住發燙的耳朵,我驚得猛然一個趔趄。
望著他笑意盈盈的臉,連連矢口否認。
我以醉酒為由,插科打諢,含糊其辭,一口咬定對昨晚之事毫無印象。
他好整以暇地聽我辯解,臉上笑意未減半分。
待我說完,才不緊不慢地打開神龕,掏出了法寶前塵鏡。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我頃刻啞然,悄悄握緊了拳頭。
他以指尖輕點鏡麵,白光一閃,雲霧四起,昨晚之事登時浮現其中。
鏡中,我踉踉蹌蹌地走到戰神殿外,一把推開了大門。
進門後,我輕車熟路地繞到後院,翻出餌料喂了會魚。
等魚吃不下了,我才晃悠悠地起身,抄了條近道,徑直摸進了夜淮之的寢殿。
麵對身著褻服的夜淮之,我嬌聲喊了句「夫君」後,狠狠將他推倒,隨後便開始上下其手。
......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可謂是熟門熟路。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在這殿中生活了幾百年。
事實的確如此。
這可恨的身體記憶!
我麵紅耳赤,即刻揮滅了幻象,問心有愧地低下了頭。
「如何?可記起來了?」他蹲下身,與我四目相對,笑得狡黠:「若是還記不起,不妨再看一遍。」
「不必不必,快快收起。」我擺擺手,幹笑兩聲,腦袋飛速轉動。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如此不好對付?
看來,是敷衍不過去了。
隻能出此下策了。
清了清嗓子,我直視他的眼睛,鄭重道:「如此看來,確實是我冒犯了戰神。你放心,我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要你負責!昨日之事,就當是段露水情緣,你與我都莫要掛懷,就此忘了吧!」
聞聽此言,他斂起笑意,凝視我的雙眼。
沉默良久,未發一言。
四下寂靜,仿佛有股無形威壓籠在我的身上,每時每刻都變得異常難捱。
我強裝鎮定,內心卻越發忐忑不安,一時間攥了滿手的汗。
忽地,他垂下眉眼,委屈道:「所以,月神這是不打算對我負責?」
心神一凜,我立馬麵露難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胡謅道:「戰神不知,我情絲分叉,用情不專,素來喜新厭舊。」
「宮中更是養了十幾男倌,個個善妒,不能厚此薄彼。」
「不知戰神能否接受......共侍一妻?」
他的麵色肉眼可見地沉下,如暴雨將至。
我實在惶恐,便偷偷召出一尾月靈,聲東擊西。
又將十成功力彙聚掌心,趁他不備,短暫劈開了結界。
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