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景賢找了過來,拍響大門。
怕影響鄰居,老媽開門讓他進來。
“爸、媽。”
我爸麵色一沉,直擋在我身前,沒好氣地說:“我可沒有你這麼個好大兒。”
“爸,我與芳芳有些誤會——”何景賢試圖還想糊弄我們一家人,舔著笑臉,解釋著。
“我們離婚吧,你要是能同意協議離婚最好,不然,我去起訴離婚。”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冷冷地說。
事到如今,他咋還有臉說那些是誤會呢?
“芳芳,那些全是我妹妹胡說的,你千萬不能信呀,你要是信了,就中了她的圈套了。”他一聽,急急地辯解著。
我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此時蹭蹭地上來,反手就賞了他一個巴掌,怒斥道:“你妹妹胡說的?何景賢,你要點臉行嗎?你的青梅、你的兒子難道也是她胡謅的?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欺人太甚!如果你不簽離婚協議也可以,我不僅要起訴,還要追究你婚內出軌,你給你的情人及兒子的所有花銷我要都追回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誰怕誰!”
老媽連忙扶住怒氣騰騰的我,沉沉地剜了他一眼,說:“事到如今,隻希望你能好聚好散。”
何景賢見狀,倒是痛快地跪了下去,一臉懺悔:“芳芳,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改過自新?何景賢,別再跟我這套。我話已說明,你滾吧。”我冷笑一聲,鄙視地說。
他倒是挺會給自己爭取,還改過自新,娃都這麼大了,怎麼改?
我心頭閃過一抹自嘲,值得慶幸的是我和他之間沒有孩子。
原本以為,他不會再來騷擾我。
沒想到第二天,他便出現在我的家門口,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盒。
一見我出來,他忙迎了上來。
我麵無表情地白了他,說:“來得夠早呀,挺迫不及待的嘛。”
“芳芳,你誤會了。這是我做的紅薯粥。”他眼裏藏著寵溺,說。
喲,原來整這一出呀,來這兒送愛心早餐呀。
可惜,我不是戀愛腦。
我沒有承他的好,他一陣委屈地跟著我來到辦事大廳。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隻覺得一陣看不上眼,不過,我想著忍忍也就過去了。
辦離婚證的同事一見我,滿是詫異。
“小李,你今天不是請假嗎?怎麼又過來了?”她一驚一乍地說。
我訕然一笑,淡然地坐在她窗口前的位置上,何景賢跟在我的後麵。
“我來辦事。”我遞上結婚證。
“啊?你該不會是來離婚的吧?”
我有些煩她的大嗓門,被她這一喊,身旁的幾個同事全看了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嗯,麻煩你幫忙辦一下。”
同事這才接過證件,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何景賢,問:“你爸知道嗎?”
“知道。趕緊辦吧。”我點點頭。
我想,怕是接下來他們有的八卦了。
何景賢全程十分配合,倒有些出乎我所料。
現在離婚有個三十天的過渡期,沒辦法,隻得三十天後再來拿證。
從辦事大廳出來,我和他分道揚鑣。
我爸媽怕我傷心,原本還想著斷了之前給何景賢介紹的人脈,但他也怕丟臉,最後哀歎一聲。
不過,我和何景賢要離婚的事還是被有心人知道,一些人紛紛向老爸示好表態。
何景賢的事業深受影響,聽到這個消息,我還以為他會找我。
不過,來的卻是他媽。
前婆婆來到我媽家,對著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說都是自己拖累兒子,沒給兒子豐厚的家底,他兒子如何如何不容易等等。
我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置若罔聞。
老媽聽得不耐煩,直接拉起我要出門,才將她趕走。
晚上,我和老媽從超市回來。
我們家住在花園小區六樓,是老小區。最近六樓樓道的燈有些昏暗,總是一閃一閃的。
老媽走在前麵,隻是還沒開門,被嚇著尖叫一聲:“啊——”
我連忙衝上前來,扶住暈過去的她。
“媽,媽,你怎麼了?”我一臉擔憂地直掐她的人中。
老媽悠悠醒來,身子一陣發抖,哆嗦地說:“胳膊——”
胳膊?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一隻手臂在昏暗的樓道上顯得格外瘮人顯眼,手臂的一端下麵一片血紅。
“啊!”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要不報警吧?”老媽穩了穩心神,頓覺事態嚴重。
我點點頭,直捂心口,一陣毛骨悚然,大氣不敢喘一口,連忙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壯著膽子彎下身子,朝它照了照。
“你別動它。”老媽驚恐地看著我。
“媽,這是假的。別怕。”我暗鬆了口氣,說。
“假的?”老媽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抬腳輕輕地踢了踢那隻手臂,說:“嗯,是塑料模特的一隻手臂。”
“那這血呢?”
“也是假的。看來是有人故意弄的。”我眉眼緊皺,連忙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我第一時間報了警,一臉心事重重。
老媽連忙打電話給老爸,詢問他有沒有得罪了人。
老爸回來時,正好警察也過來,現場取了證,對我們一番詢問,四下一陣勘察,最後拷了小區的監控,回去繼續調查。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何景賢。可從小區監控視頻來看,身形根本不是他。監控視頻裏的作案者是一名包裹嚴實的黑衣人,戴著帽子和墨鏡,以及口罩。
隔了一周,小姑子主動找我。
“嫂子,你趕緊回家一趟吧。”她火急火燎地說。
“怎麼了?”
“再不回來,你的東西要被人家當垃圾丟了。”
“我現在上班,中午回去。”我淡淡地說。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今天他們不在,中午回家吃飯吧,我來燒。”
我點點頭。
中午,我開車來到何家,一進屋,我便看見那位青梅的母子照。
我這還沒正式離婚呢,人家就登堂入室了,原來早已等不及了。
“嫂子,他們也太心急了。”小姑子替我抱不平。
“算了。我先收拾一下東西。”
“嫂子,咱們做不了姑嫂,還可以做朋友、做姐妹嗎?”小姑子跟著我身後,說。
“嗯。”我收著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進行李箱中。
用好飯後,小姑子體貼地推著我的行李箱,我跟著她的身後,腦海中閃過一抹黑影,稍縱即逝。
這抹身形,怎麼跟那個黑衣人那麼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