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抓包了

在酒吧裏，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要給給通訊錄最近聯係人打電話說：“人渣，你也配伺候老娘！”

我趁著醉意隨便打開一個電話，一口氣說了出去。

卻不料第二天頂頭上司把我拉進了辦公室，把我抵在牆角。

“你說我是人渣，那我就渣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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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剛入職不到一個月的實習生，我已經連續十七天，沒見到過白天的太陽。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整個人仿佛被工作的巨輪牽引，成為了一部不知疲倦的機器，隻會機械地吐露出那幾句固定的回答。

“好的。”

“沒問題。”

“我能行。”

“您放心。”

“......”

就這樣連軸轉了三周後，這個項目終於迎來了最終的高光時刻。

經理因此高升，主管榮獲嘉獎，我們整個部門也受到了公司的高度讚揚。

然而，在這場勝利的慶典中，我這個忙前忙後、負責瑣碎事務的實習生，卻完全被遺忘，更沒有資格在那榮耀的牆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組長潔西卡看出了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章啊，你青春正盛，現在最重要的是積累經驗，深化學習。別讓那些虛無的榮譽分散了你的注意力，understand?”

雖然心中湧動著無盡的委屈，我還是逼自己擠出一份微笑：“我懂，我明白了。”

潔西卡滿意地笑笑，端起酒杯，扭起腰肢，像個花蝴蝶似的飄向李總、張總等人。

然而，我的目光始終無法從那布滿簽名的榮耀牆上移開。那密密麻麻的字跡，在我眼中仿佛成了某種誘人的獎賞。

終於，在宴會落幕，散場之前，我偷偷摸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簽名筆。

趁著四周無人，我在榮譽牆的左下角，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我想，就這樣小小地留下自己的痕跡，為自己在廣深成功參與的第一個項目，留下一張紀念照。

正當我蹲下身子，全神貫注地書寫自己名字時，一聲短暫而輕蔑的冷笑刺入我的耳中。

“哼。”

我猶如聽到晴天霹靂，慌忙將簽名筆藏在身後，同時用身體去遮擋剛才留下簽名的角落。

“張......張總。”我尷尬地打著招呼。

張靈鶴，26歲，廣深集團新任執行總裁。身高一米八五，棱角分明的臉龐仿佛是漫畫家精心勾勒的傑作，每一個線條都顯得那麼精致而完美。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金絲眼鏡，又為他增添了幾分斯文與貴氣。

他剛到公司，就引起了公司裏所有女性的驚歎和豔羨。

五十歲的保潔阿姨想要他這樣的兒子；四十歲的離異女經理想要與他煥發第二場青舂；三十歲以下的女生更是想方設法與他製造偶遇，期待自己有機會搖身一變，從苦逼打工人，逆襲成為總裁夫人。

而我，當然也曾對他想入非非。

可是，今天，此次此刻，這種偶遇，絕不是我想要的！！！

羞愧、尷尬、無地自容。

我就像一個被抓個正著的小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裏想了一萬種解釋，一張嘴，舌頭卻像被打了結似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我，向前走了兩步。我感覺自己臉前的空氣更稀薄了。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將視線移到了我的小腿部位。我努力並緊雙腿，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依舊穿透我的小腿肚子，一字一句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章、子、意？”他的聲音冷淡，略帶質疑。

我頓覺五雷轟頂，心想：完了完了，我的轉正肯定要泡湯了。

“張總！”我急切地解釋，“我也參與了這個項目，我連續加班半個多月，我不在乎簽名牆上有沒有我，我隻是想留個紀念，拍完照我就會擦掉的。”

“哦？”他又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不在乎？”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否認，“我還是在乎的，在乎的，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爭取早日登上此牆。這次是我自己考慮不周，做事太衝動了。對不起！”說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標準的90度道歉姿勢，嚇得他連忙後退一步。

我彎著腰，低著頭，目光緊盯著他的皮鞋尖兒，內心充滿了懊悔。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呢？

半晌，沒人說話。

長時間的沉默讓我呼吸凝固，簡直快要窒息了。我反倒希望他此刻能劈頭蓋臉罵我一頓。

依舊沒有回應。

焦躁折磨著我，連續工作了半個多月的老腰也開始抗議。我腦子裏突然迸出一個聲音，憤憤不平地罵道：“章子意，你在幹嘛？你在幹嘛？曾經在校園裏叱詫風雲，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幹嘛把自己搞得像個黃鼠狼似的，幹嘛要這麼卑微，這麼狼狽？”

“就是，一個實習崗位而已，大不了不幹了！”

“沒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說得對！”

我的腦袋裏群情激奮，吵得不可開交。就在我的衝動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細微懦弱的聲音爬到我的耳邊。

“廣深集團可是本市最大的上市公司啊。

“當時你擠破了頭，才勉強混了個候補實習生。

“要不是那個正式實習生，受不了指使跑了，這機會也輪不到你啊。”

“......”

剛才吵鬧的小人都不吱聲了。我的腦子裏再次恢複空白。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眼前的皮鞋尖兒後退、從我的視線消失。一句冷漠的命令傳入我的耳中。

"待會兒到我辦公室來。"

“是！”我像個狗奴才似的連忙應聲。等張靈鶴的腳步聲漸遠之後，我才抬起快要折斷的老腰。看著他那一米八五，上寬下窄的倒三角背影，深深吐出一口氣。

胃裏卻蛄蛹蛄蛹，直——想——吐！

嘈雜的KTV包間裏。

五音不全的部門經理凱文霸占著麥克風，九曲十八彎的跑調在音響的擴大下，如同尖銳的刀片劃過我的耳膜。

此刻，我又累又困又餓，隻想回家睡覺。

突然，潔西卡提議來玩兒“真心話大冒險”，我被迫參與進去湊人數。由於心不在焉，輸了兩次真心話之後，潔西卡提出要求，讓我玩兒大冒險。

她是組長，又有一群忠實擁護者，在他們的起哄下，我被迫掏出手機，按傑西卡的要求進行大冒險挑戰。

挑戰的內容是，給通訊錄最近聯係人打電話，說：“細狗，你也配伺候老娘？”

要是放在平時，我絕不會答應這樣的大冒險。但是在來KTV的路上，我接到一個詐騙電話。

想著那詐騙電話來自境外，應該是打不通的。

即使打通了，反正誰也不認識誰。一方麵能給自己出出氣，一方麵也不會駁了潔西卡的麵子。

於是我順從地解鎖了手機，播通了最近一個號碼。

嘟嘟嘟幾聲之後，對麵傳來一個磁性的男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