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的聲音有些迷糊,好像睡著被吵醒一樣。
“喂!”潔西卡接了一聲,連忙示意我快說。
眾人也都捂著嘴努力憋笑,為了讓這尷尬場麵趕快結束,我心一橫,對著手機喊了一聲:“細狗,你也配伺候老娘?”
......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接著,潔西卡與眾人哄然大笑。
我連忙搶過手機掛斷了電話,緊接著以上廁所為由落荒而逃。
到了廁所,我洗了把臉,這才發現,剛才傑西卡回拔過去的電話號碼,竟然不是境外詐騙那個號碼!
而是一個我剛才沒有聽到的未接來電。
從號段中間的那四個區號,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本地號碼!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
我捧著手機瑟瑟發抖,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熟人,千萬不要是熟人。
由於擔心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會回撥過來,我一個晚上都提心吊膽,無法入睡。每當手機屏幕上出現提示音,我都會心驚肉跳,以為是那個號碼發來的消息或電話。
第二天早上5點,我匆匆起床,帶著滿心的焦慮和對未知的恐懼,坐了兩個小時的車趕到公司,直奔辦公區。
我坐在自己一平米大小的工位上,盯著電腦,努力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恢複冷靜,心臟反而越跳越快。
打開電腦,快速找到內容員工通訊錄。
Cerl+F,調出查找框。
我深吸一口氣,將已經深深刻在腦海中的11位手機號碼,逐一輸入。每一個數字的鍵入都如同一次心靈的拷問,讓我感到無比沉重。
號碼輸入完畢。我遲遲不敢按下確認鍵。
萬一,萬一這個手機號的主人,真的是公司裏的同事,我該怎麼辦?無論對方是哪個部門,哪種職級?資曆和經驗都會比我這個“候補實習生”高出一大截。
到時候,對方會怎樣看待我的冒昧舉動,是輕蔑地一笑而過?還是憤怒地問責,然後在我的實習報告上畫個大大的紅叉!
我越想越怕。
我太需要這份工作了,需要到不能出現任何一點的閃失。即使讓我卑躬屈膝,丟掉自尊,我都可以忍受。
可是,此時此刻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補救呢?
隨著想象的蔓延,我的恐懼也愈發強烈。
我閉著眼,按下了確認鍵。
“嘟”的一聲,我聽到了熟悉的拒絕音。
我激動的睜開眼睛,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黃色感歎號,後麵寫著:無法找到您所查找的內容。
我激動極了。
又不敢相信地再次查找。
結果依然顯示:無法找到您所查找的內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帶著劫後餘生的快 感,發出反派般的大笑。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隻要不是公司的人,隨便是誰都無所謂。
突然,“當當當”三聲清脆的敲擊聲在我耳邊響起,我猛然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辦公室裏的焦點。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我。
張靈鶴更是直接站在我麵前,剛才那三聲,就是他的貴手發出來的。
我慌忙起身:“張張張總。”
張靈鶴後退半步,生怕被我撞到似的。他一臉的公事公辦,冷漠平靜地叫道:“章子意,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而我,猶如聽到晴天霹靂。快速在腦中盤點自己的失誤。
我在簽名牆寫字——被張靈鶴抓包——他讓我待會兒去辦公室——我不明白“待會兒“是多會兒?——潔西卡又讓我去辦事兒——辦完事又讓我去KTV給凱文送解酒藥——到了KTV又被凱文留下聽他唱歌——期間又被潔西卡推出來玩兒真心話大冒險——接著誤打電話——之後,我一直想著電話的事兒,完全把張靈鶴讓我去他辦公室的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天啊,天啊,這下完了。
張靈鶴已經走遠,我剛想追上去解釋,聞到八卦氣息的同事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章子意。”她們把我團團圍住。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們好奇地盯著我,仿佛要從我身上挖出什麼秘密來。
“做到什麼?”我一頭霧水。
“別裝了,我們都看到了。”有人忍不住插嘴。
“就是啊,我都在公司待了兩年了,張總還叫不出我的名字呢。”另一個人附和道。
“我也是,每次張總叫我都是‘那個誰、那個誰’,好像我就叫‘那個誰’似的。”又有人加入了討論的行列。
我尷尬地笑笑,試圖搪塞過去:“可能,可能他看到我的工牌了吧。”
說著,我下意識地想舉起工牌來證明自己。然而一摸胸口,卻發現空空如也。糟糕,早上進公司來得太急,竟然忘記戴工牌了。
她們看著我空空如也的胸口,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潔西卡高聲喊了一句:“都幹嘛呢?不用工作嗎?”
她的聲音一響,圍著我的同事呼啦一下散開。
我長出一口氣,感激地看向潔西卡。
她卻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黑著臉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