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確定沈玉昨晚故意報複。

第二天，我戴著兩個黑眼圈，虛弱地從帳篷中爬起。

下床時，我正好對上沈玉滿足的目光。

他勾起嘴角，慢悠悠地係好扣子，說道：“乖乖待在這裏，別亂跑。午後跟我和夫人一起吃飯。”

我臉紅著點點頭。

沈玉在我的光腳下瞥了一眼，囑咐道：“穿好襪子。”

我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布料粗糙，磨得很疼。”

這裏的衣料雖然勉強可以接受，但昨晚我受到了很多折磨，所以穿上後很疼。

我承認，我是個嬌生慣養的廢物，愛發牢騷，希望沈玉可以給我出口氣。

我靜靜等待著沈玉發怒，卻沒想到他竟然扭頭吩咐士兵去虞城買上等的布料。

虞城是他最近奪取的城池。

織布工藝在那裏是一絕。

可以說，除了王都，虞城的布料在天下無雙。

難道美人計真有這麼大的威力？

我心中充滿了希望，試探性地開口：“夫君，能不能不攻打王都呢？”

沈玉停下了手，扭頭瞪了我一眼，“宋妧，安心當你的花瓶，其他的事少管。”

我感到挫敗，昨晚的付出，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

王都還是必須攻打。

唉......

我疲倦地躺到中午，慢慢地化妝，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無害的花瓶。

燕月的帳篷裏已經傳出了飯菜的香氣，還有我很想念的桂花糖糕。

我急匆匆地走過去，卻絆倒了。

發現燕月和沈席玉正在一起坐著。

燕月守著一整盤桂花糖糕，正吃得津津有味：“難為你這麼多年，還記得我的口味。”

我內心一陣絕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過去，沈玉一路跑遍街頭巷尾，隻為買我最喜歡吃的桂花糖糕。

而現在，他依然會為心愛的女人而買，隻是換了個人而已。

與此相反，沈玉為我留下的位置上隻有清湯寡水，還有我不喜歡吃的炒苦瓜片。

我勉強吃了半碗飯，勉強填飽肚子。

之後再也吃不下去了，沈玉離開時，我立刻離開。

那苦瓜片又冷又辣，苦味一直在口中揮之不去。

剛進屋，我就趕緊去漱口。

沈玉站在我身後，淡淡地說：“苦嗎？”

“很苦！”

“當年我就是靠這個東西活下來的。”他坐在桌子旁，看著我，“夫妻應該同甘共苦，你也應該嘗嘗。”

難以分辨他眼底蘊藏的是更多的暢快還是恨意。

他的話令我滿心希望。

我發呆地看著他：“夫妻......”

沈玉的臉色一沉，目光冷淡，輕聲斥責：“真會挑重點說話。”

盡管如此，我的心中還是不禁湧起一股甜蜜，趁著他不留神偷偷地放了塊糖在嘴裏。

還沒來得及把糖紙藏好，沈玉就隔空伸手，捏住我隆起的腮幫，冷冷一笑：

“看來宋妧是個忘恩負義的，竟敢在我麵前偷吃。”

他用指尖掀開我的軟唇，按在我的牙齒上：“張嘴，吐出來。”

嘴裏太苦，我緊咬牙關不開口，含淚急忙嚼碎糖塊準備吞下。

沈玉總能讓我屈服，在他湊近我、壓我在桌子上、用唇封住我的唇的時候。

另一隻手捏緊我的鼻子。

我因為窒息而張口。

糖的甜味與苦澀在唇齒間混合，苦楚再次襲來。

我拚命掙紮，但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