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沉吟片刻,上下打量著我,手摸著下巴,眼神眯著像在看一部廉價的機器。
他說道:“好,你現在就是我店的服務員了,但是你第一個月沒有工資,這作為我們的補償。”
我趕緊謝過經理:“隻要給我份工作就好了,但是我沒有工資,吃住怎麼解決呢?”
經理表現出一種聲明大義來:“放心,我們這裏都是包吃包住的。”
我一聽可以包吃包住,心想總算是找到歸宿了,這頓打沒白挨。
艱難的爬起來,撲打身上的會成,問經理:“那個,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經理清了清嗓子:“咳咳,你現在還沒有達到我們用人的標準,等我們考核你一段時間,你才可以正式上崗,從上崗開始,才能給你算工時。”
雖然這個經理特別心黑,不僅要白嫖我的試崗時間,還要克扣我一個月的工資,但是被家裏趕了出來,第一次來到上海這個大城市,無處可去,隻得忍受這份不公正的待遇。
先活下去再說吧。
我向經理作揖,希望能贏得經理的好感,可以快速通過這段試崗期。
經理晃了晃腳:“你這身破皮肉,把我的腳踢的痛死了。”
我趕緊心領神會,蹲下身子,幫經理脫下鞋。
經理靠在椅背上,伸出腳,讓我給他好好按摩一番。
為了能留在這邊工作,包吃包住,隻要快速上崗,什麼苦我都能忍受。
我忍受著這股惡臭的味道,賣力的幫經理按摩著這雙臭腳。
“都怪我都怪我,長一身破皮爛肉,害的經理您踢疼了腳。”
這番話逗得經理開懷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小子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林。樹林的林。”
“亡靈?這名字真難聽,這樣吧,到了我店裏,以後你就叫北洛吧。”
“這名字好,這名字好,經理取名果然不同凡響。”
我低聲下氣的迎合著經理,為了能在這裏活下去,隻能出賣自己的尊嚴,不然我隻能像三毛一樣流浪在上海灘了。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我夠不要臉,我就能出人頭地。
Giao哥一直是我的精神偶像。
我賣力的替經理揉腳,捶腿。
過了好長一會兒,經理才收回了腳。
向剛剛站在我身邊的女服務員說到:“小劉啊,你帶北洛去員工宿舍,找一間最好的給他住。”
小劉心領神會,最好的?那就找一個最差的。
她揮手招呼我,示意從餐廳後門出去。
我拾掇起衣服,裝進蛇皮袋子裏,跟著小劉離開了餐廳。
到了拐彎的地方,她就提示我向左向右。
我問道:“這個宿舍裏麵幾個人住啊?”
小劉說到:“加你一個一共四個,衛生間,洗衣機都一應俱全。”
我心想,這條件可以啊,老家連個衛生間也沒有。
小劉領著我到了一戶老舊小區裏,他沒有帶我上去,反而是帶著我進了一處地下室。
這裏昏暗潮濕,夾在著一股股黴味,嗆得我鼻孔發酸。
她指了指前麵的一處房間,說:“你把東西放在這裏吧,待會跟我來餐廳,我給你換一身衣服。”
我看著這昏暗的地下室,慘白的的燈光似乎都無法照明這裏。
一共兩張床,上下鋪,我挑了一個沒有被褥的床鋪,這應該就是我住的了。
地上扔滿了煙頭和紙屑,還有很多不明言狀的固體。
衛生間和洗衣機也確實有,但廁所馬桶裏沒衝幹淨的汙穢物,還有地板上已經黑的發亮的固體。令我陣陣作嘔,比我老家旱廁都惡心。
條件雖然艱苦,但對我這樣一個身無分文的農村小子來說,能住就行了。
小劉卻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進來,想必她是忍受不了這裏的汙穢吧。
我胡亂的把行李往床上一扔,對小劉說:“走吧。都收拾好了。”
小劉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收拾了嗎?就把破蛇皮袋往床上一扔。”
“我初來這個城市,啥也沒帶,將就著住吧。”
床板上光禿禿的,沒有被褥枕頭,我晚上就隻能睡硬床板了。
小劉才懶得管我,她捏著鼻子,快步走出地下室。
等我跟出來,她都已經快到餐廳了。
我跟著她來到員工休息室,她拿出一件皺巴巴的工作服給我。
我聞了一下,還有一股汗騷味,可能是上個員工丟下來的,沒洗。
我說:“沒有別的了嗎?”
小劉瞪了我一眼:“愛要不要!就這一件。”
算了,有的穿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