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專畢業之後,我在家裏待了一年,轉眼二十歲了,依然沒有工作。
吃家裏的,喝家裏的,終於父母忍受不了,把我趕了出來,讓我自生自滅。
把我的家底全部掏出來,也不過隻有兩百塊。
被父母趕出來時,他們把我的行李往外一扔,向我喊道:“掙不到錢你就別回家過年!”
我艱難的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抖落掉剛沾上的灰塵。
沒有行李箱,也沒有背包。但我又不能舍棄這些衣服,不然我就剩個精光光了。
幸好從垃圾堆裏撿到一個蛇皮袋子,拾掇拾掇,把我的舊衣服一部腦全部塞進蛇皮袋子裏。
然後往身上一抗,就這樣離開了家。
走出不遠,我回頭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摸摸兜裏,隻有兩百多塊,不說吃飯,連路費都是一個問題。
我隻能打著順風車的主意。見我是個孩子,他們問道:“你去哪啊?”
“我去上海。”
“你一個人去啊,你家裏人呢?”
“死了。”
就這樣,我在拖拉機上顛過,在老頭樂上蜷縮過,在卡車司機上睡過。
甚至遇上一個變態同性戀,想對我圖謀不軌。
我猛踢幾腳,奪過蛇皮袋,抗在身上一路狂奔。
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上海後,已經餓的前胸貼肚皮,兩眼發昏了。
路上看見一家裝修不錯的餐廳,心想著來到大城市,先嘗嘗這裏的味道
於是進去先填飽肚子再說。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啊,菜單上連個價錢也沒有。”
我翻了翻菜單,都是一些垂涎欲滴的圖片。心想著,在老家都不要錢的菜,這裏應該也不貴吧。
於是點了一個叫花雞,像我這樣的叫花子,就應該吃叫花雞。
這裏的服務員小姐姐長得也特別漂亮,但是看我的眼神一臉嫌棄,走到我身邊時,甚至捂著鼻子。
見我隻點了一道菜,她嫌棄的表情更重了,嘴裏呼哧呼哧的,不知道在咒罵什麼。
我放下蛇皮袋子,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環顧了一下四周。
謔!這裏裝修好不氣派,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燈,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中。還有牆壁上雕刻的一些裝飾,看的我是目不暇接。
旁邊的服務員小姐姐見我一臉土包子樣,忍不住也笑出聲來。
我沒理會她,被瞧不起就瞧不起吧。畢竟現在的我身無分文。
來到上海,我就是要賺大錢,我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王林到底有多大能耐。
叫花雞端上來後,香氣瞬間侵占了我的味蕾,我難以置信,一個破叫花雞,會做的這麼好吃。
裏外三層的荷葉,雞胸裏麵塞滿了各種輔料。
我的口水瞬間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引得身邊的服務員甚至笑出了聲。
我大口大口吃著這些人間盛宴,雖然隻有一隻雞,卻吃出來一種滿漢全席的感覺,
我以驚人的速度把整隻雞塞進了肚子裏,服務員張大了嘴巴,從沒見過有人吃東西這麼快。
我拍拍鼓起的肚子,打出一個長長的飽隔。
“結賬。”
服務員畢恭畢敬走到我的麵前,拿出賬單,我一看,傻眼了。
一隻破雞要一千!
我全身上下也隻有兩百塊。把我賣了也不值這麼多。
我瞬間就後悔了,我跑來這裏吃幹什麼,路邊攤隨便買兩個燒餅就好了啊。
我咧著嘴,朝服務員笑笑:“那個,大姐,能賒賬嗎?”
服務員一臉鄙夷的看著我:“你沒錢還過來吃,我把我們經理叫過來。”
他們經理挺著渾圓的大肚子,火急火燎就過來了。
上來就給我一個大比兜:“你小子,敢過來吃霸王餐?你不看看我是什麼人。”
說完又給了我一腳,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我這暴脾氣,根本忍不了啊。
爬起來就和經理打了起來,我的幾下拳頭,打到他身上就像打海綿一樣,身上的肥肉把力道全部化解了。
經理按著我的頭:“你想死是吧。”
我一把抱住他的手,張開巨口就咬了上去。
經理吃痛,用盡全身力氣,揮起拳頭落在我的頭上。
我應聲倒地。
經理立刻派了幾個保鏢一樣的人,把我的蛇皮袋翻個底朝天,甚至內褲都被裏外翻了幾遍,
也見不著一分錢。
裏麵全部都是我的衣服,他們罵罵咧咧在地上都使勁的踩幾腳。
原本被我洗的幹淨的衣服,此時已全是他們肮臟的鞋底印了。
我哭喊著求他們別踩了,錢我會給的。
經理一聽,氣得踢了我一腳。將我的肋骨踢的生疼。
“還錢,你拿什麼還?”
我捂著疼痛的腹部,蜷縮在地上,艱難的說到:“我有一身力氣,我拿力氣還。”
“你別給我賣關子,有話直接說。磨磨唧唧老子踢死你。”
說話間經理又踢出一記重腳,我差點沒被踢出老血。
隻能艱難的屏住呼吸,才能暫時忘卻肋骨的疼痛。
“我給你刷盤子,洗地,我來到這裏,就是想找一份工作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