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辦法了......過兩日丞相府上的宴席我必須得表演,你也不想看到我功虧一簣吧?你還像以前一樣......幫幫我,好不好?我發誓,我以後一定隻會對你一個人好的......好不好?」
我被他拽的生疼,但看著他焦慮的模樣,到底還是回憶裏的美好占了大頭,我掙紮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我會......盡力幫你的。」
聽到我這麼說,麵前的男人仿佛終於鬆了一口氣,即刻便鬆開我轉身朝屋內走去,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我。
我望著他熟悉的背影,喃喃道,
再幫他最後一次......
就最後一次了。
4
「最後......最後一下了。」
我這麼說著,用鋒利的刀口剜了最後一下,絲絲血跡瞬間滲入琴弦,轉眼又看不見。
再放眼望去,地上還有著不少血跡,
全部都昭示著我剛剛的痛苦。
沒錯,這就是我用來幫助季玄的方法,三年裏,我也這樣幫過他無數次。
因為,我的心頭血不是普通的血,我,也不普通的女子。
我是淩雲山上最後的琴魂。
隻有我知道如何以血入琴,煥發新生。
說實在話,我遇見他時,他很可憐,
在破廟裏守著把破琴,饑寒交迫卻怎麼也不肯賣了,那份對某樣東西固執的堅守總是讓人感動的。
可惜他雖愛琴,但卻撫不好琴,
混到最後還是沒能喂自己吃上一口飽飯,我也是那一次真正的動了惻隱之心,動用我的心頭血賦予了那把破琴一點術法。
更別提之後的相知相許,為了他能長久安定,我不止一次的幫著他終於幫他走到了他想要的頂峰。
但可惜,我們二人之間也回不去從前了。
「終於完成了......這下應該又能維持一段時間了。」
我僅存的體力已經無法讓我再支撐下去,心頭血的大力消耗瞬間讓我麵白如紙。
此刻隻能依靠著床框一定不動。
「雨濃!江雨濃......弄好了嗎?快來不及了!」
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由遠及近,慢慢朝屋內走來,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換好了服裝的季玄愕然站在門前,麵露不耐。
「好了是嗎?那我拿走了......求你辦點事怎麼總是磨磨唧唧的,半天半晌的也不說話,比起以前你真是變了太多了......」
他的眼裏盛滿失望,撇了一眼床邊的我,到底是沒再說什麼,搬著琴就走了。
我還是靠著床一動不動,苦澀卻已經慢慢湧上心頭。
下一秒,嗓子腥甜的血腥氣再也藏不住,
劇烈的一陣咳嗽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攤血跡,
沒辦法,我實在太虛弱了。
「你的幸福......難道就是日日給人剜心頭血嗎?」
一道聲音傳來,我努力支撐著門框想要站起來,想要走出房門,可轉瞬之間,另一隻還虛空手就被聲音的主人給扶住了,無形之中為我借了一把力。
是翎羽。
「翎羽?你來做什麼......怎麼?是我一有笑話看你就急著趕來嗎?」
我冷哼了聲,也不知為什麼,一見到他就沒法好好說話了,仿佛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一般。
「......別動,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翎羽神色認真,下一秒按住我往我的嘴裏塞了個藥丸。
轉而漫不經心的接著說道,
「師父給的藥......怕你死了。......你別多想。畢竟你是山上唯一的琴魂了。」
我也瞬間沉默了,莫名其妙的解釋更讓人尷尬,隻能僵硬的轉移開話題。
「你......還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