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夠煩了,你送完飯就趕緊出去!你待在這裏,才是我根本彈不好琴的真正原因!滾......滾出去!」
他的一瞬間激怒讓我也怔住了,此刻猙獰的模樣與我記憶中的他判若兩人。
他曾經總是說,
「雨濃,能遇到你,是我季玄這輩子修來最大的福氣。」
如今卻變成了,
鄉野村婦妄圖指點他的人生。
我怔了半晌,待到屋裏安靜下來,拿著那些碎陶瓷慢慢退了出去,手掌心也攥的生疼。
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衝突時常的爆發。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盡可能的去回避。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我好像被困住很久了。
3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一道狹長清冽的男音陡然想起,撞開了這破舊的柴門,
我抬眼望去,原來是我的老熟人,我同出一門的師兄,翎羽。
說實話,他來的真的算的上頻繁,上一次見他就在不久前,在我又一次被季玄打罵時。
「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我沒好氣的開了口,當初我說要與季玄長相廝守時,他氣個夠嗆,甚至揚言要斷絕我們師兄妹的關係,之後每每我與季玄產生矛盾時,他總是突然出現開始奚落我,來看我的笑話。
果不其然,這一次來,又是在我最落魄之時。
他很自來熟,給廚房的小木凳拍了拍灰,隨即坐了下來,黑色的袍子墜在地上。
「沒錯,你說對了,我來就是為了......看你過得有多不好。」
我沒回應,當初的不歡而散迄今還尷尬著,
他也沒閑著,又開了口,
「......怎麼樣?想清楚了沒,要不要......回去了?」
聽到這裏,我呼吸一滯,想到如今的自己,隻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
「而且,我不能就這麼拋下季玄走了,他說過的,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沒棄我,我怎麼能......」
我喃喃的說道,每一句都離不開季玄,似乎從三年前季玄對我承諾開始,我就被上了個枷鎖,
他沒完全背棄我,我就走不得。
「夠了......三年過去了,我看你還是眼瞎目灼,愚蠢至極!」
他的聲音很是憤怒和無奈,我不敢抬頭看他,
這句話我聽過的,三年前,
翎羽也這麼說過,眼瞎目灼,愚蠢至極......
「好自為之吧......我不會再管你了。」
翎羽的冷哼聲格外顯眼,我知道,他又被我氣跑了,隻留下空氣中黑袍殘存的一絲青煙。
我泛起一絲苦笑,望著自己已不再修長的雙手,
全是操勞的痕跡,鮮活已經完全消失了。
所以我真的從一開始就錯了嗎?
「雨濃!雨濃!你在哪兒呢?」
是季玄,這熟悉的音調,很久未曾喚過的稱呼,都讓我為之一愣。
怎麼了?
我迫切的探出身子去,想要去到他的身邊,
下一秒,一個久違的懷抱就圈住了我。
「雨濃......終於找到你了,原來你在這裏啊」
我被季玄抱著,一瞬間讓我頭暈目眩,
他在找我?
「季玄......」我望著他一時竟然有些感動,或許他決定改了呢。
可下一秒,他的話語就戳破了我的幻想,
「雨濃,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我要完蛋了!我根本彈不好曲子了......吃那些飯菜也沒用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就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季玄的臉色灰白,臉上全是因為著急而滲出來的汗水,他已經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