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將要成婚之時,母親便毫不猶豫的將我推了出去。
可誰也沒想到,宮中傳來的消息卻是要我做太子正妃,並連夜送來了趕製的嫁衣。
忽然,外麵的嘈雜聲將我的思緒扯了回來。
母親憤怒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你對你妹妹做了什麼!?
“為何你妹妹穿你的嫁衣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渾身起了紅疹!”
一旁還有一個嬌柔的聲音煽風點火道:“哎呀呀,別生氣姐姐,雖然衣服隻經過絮兒的手,但也不一定就是絮兒做的。”
這聲音我可太熟悉了,他是父親的愛妾,趙姨娘。
前世母親和妹妹在冊妃典禮上汙蔑於我,也少不了這位姨娘的推波助瀾。
我剛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衝進來的母親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個黑心眼的東西,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害你妹妹!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攤上你這樣的禍害。”
說著說著便捂臉嗚嗚哭了起來。
明明我才是挨打的那一個,卻倒在地上無人問津。
我輕輕拂過自己紅腫的臉頰,心中酸澀不已。
雖然早就知道母親恨我,可是重回一世,在聽到那些話語還是會覺得心痛。
趙姨娘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見母親隻顧著哭,便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趙姨娘忙上前來將我扶起,勸慰道:“姐姐,哪怕絮兒有天大的過錯,可母女之間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何必對絮兒如此苛責?”
短短的兩句話,便不由分說的將錯扣在了我的頭上,不許我反駁。
我甩開趙姨娘的手,定定的看著母親:“若是渾身起了紅疹,怕不是過敏之症,母親請大夫來看過了嗎”
趙姨娘在一旁露出看戲似的幸災樂禍來:
“姐姐,想必絮兒也不是故意將那花粉弄到嫁衣上的,孩子做錯了事,還能打死不成?
“隻可惜了安安怕不是要留疤了。”
這句話刺激到了母親,母親恨恨的說道:“那便打死,為我的寶貝安安賠罪。”
我看著這一出鬧戲,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將被母親打散的發簪重新梳好:
“母親,打死我這事,且先放一放吧。
“絮兒想問趙姨娘,過敏之物是花粉這事,趙姨娘是從何得知?”
麵對我和母親懷疑的目光,趙姨娘愣在原地。
我望著趙姨娘瑟縮的神情,不由得笑出聲來。
4
或許是遺傳了母親,我和樂安兩個人都是容易過敏的體質。
若是無人告知,趙姨娘怎麼能在數十件過敏物中準確的指出是花粉?
很快,母親似乎也想通了這一遭,將怨恨的眼神投向了趙姨娘。
趙姨娘察覺到母親態度的轉變,呐呐道:“我,我是聽一個小婢女說的。”
母親傳令去將那小婢女找來,可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趙姨娘描述的那個小婢女。
趙姨娘還想開口,就被母親憤恨的打倒在地。
母親扯住趙姨娘的頭發,將她狠狠的磕在地上:“竟然敢害我的安安,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趙姨娘受不住打,在地上翻滾著求饒,忙喊道:“好姐姐,別打了,我有一件要事相告!”
母親停下手,仍覺得不解氣,冷冰冰的眼神望向我:“你又怎麼知道安安過敏一事?”
不待我回答,便嗬斥道:“今日你便去祠堂跪著為你妹妹祈福!”
這樣的話並不出乎意料,我之前過的每一天,都是這樣被冤屈和撒氣的日子。
可我到最後臨死的一刻,才真正認清了他們。
我乖順的站起來,往外走去。
在即將走出門口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喚道:
“母親!
“母親,你可知道我與妹妹一母同胞,我和他一樣,都是對花粉過敏。”
母親嗡動著嘴唇,呆在原地,我卻不再想聽他的解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為母親和趙姨娘留下了空間。
上一世便是趙姨娘告訴母親,太子其實十分康健,並有望成為下一任儲君,所以母親才動了讓樂安頂替我的心思。
不知道這一世,母親可會對我有一絲絲的愧疚,是否還會聽信趙姨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