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從最開始四麵透風透雨的草木棚窩鋪,到後來有了簡易的茅草屋,最近正準備蓋一間磚瓦房。
日子一天比一天改觀。
這段時間。
夏明陽每日早出晚歸,靠著以前行商的經驗,賺的錢就積攢下來。
他說:“古話說,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琚!我今日亦然,那日小姐的恩情,永生難忘。”
夏明陽不但行商,有閑瑕時還去鎮上做工。
可以說,是夏明陽在支撐這個“家”。
父母親此時,竟有意將我許配給他,並說這或許就是上天注定的緣份。
不隻父母有這樣的想法,春梅私下跟我說:“小姐,也許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當日那麼多人,獨獨小姐幫了他。”
我低下頭:“也許吧!”
此時。
我為夏明陽所做的一切感動。
——芳心暗許!
就這樣,我和夏明陽關係變得親密。
有一天,他依舊喊我小姐。
我跟他說:“以後不要叫我小姐,你比我大一些,往後我叫你明陽哥哥,你喚瑾兒妹妹便好。”
夏明陽擺手。
“不可以!小姐在明陽心中,永遠是小姐。”
我無言苦笑:“我是永遠的小姐?嗬嗬,現在我和你一樣連庶民都不算,隻是隨父流放的流民。”
夏明陽聽後,目光變得深邃無比。
“小姐莫要輕賤的自己。明陽非無情草木,亦明白小姐心意,請小姐相信明陽,他日遂了淩雲之誌,必然風光迎娶。但此時,明陽還不配擁有小姐錯愛。”
我錯愕地問他。
“你為何有此想法,我對明陽哥哥是錯愛?”
夏明陽無比肯定:“是!至少現在的明陽,會把這份愛意埋在心底。”
我看向他,如同不認識一樣。
“我們這樣生活下去不好嗎?”
夏明陽眼神透著十分堅定之色:“不!因為我們本不該如此,我不相信你我現在的境遇,是最終歸宿!”
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激動。
“我曾經失去的,還有小姐你曾經失去的,早晚都要拿回!請相信我!”
“拿回?”我疑問。
這兩字過後,我又補充道:“明陽哥哥若說拿回我們所失去的,我會相信,但是明陽哥哥失去的要如何拿回?曾經中山國早就不在,明陽哥哥還沒有認清現實嗎?有些話你我說說便算了,要是給外人聽到這些言論,可是會殺頭的。”
夏明陽聽後笑了。
“小姐以為我現在還心存複國的幻想?”
我再次疑問:“那是什麼?”
夏明陽答道:“我失去的是家園!有朝一日我娶你時,是要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而不是現在這樣的顛沛流離。”
我默默低下頭。
“好,那麼——我等你!”
夏明陽笑了:“好!瑾兒妹妹,勿忘今日之言。”
說完,他已經轉身就要離去。
“我這段時日,積攢下的銀兩全係於梁頂,足以維係至田間糧食收成。明陽去矣!小姐暫時勿念,待我歸來。”
我急問:“你要去哪?”
夏明陽斬釘截鐵的語氣,答道:“王師帝京!因為隻有到那裏才有機會!現在看小姐一家已經安頓,我自可安心離去。”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
現在想想他這段時日,一直沒日沒夜的忙活,想必早想好了今日離去。
我快步追上。
“明陽哥哥就算要走,也不急於今日。可否明日再走?”
“至少讓我送你。”我補充著。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知道明陽哥哥是怎樣的人。
他決定的事情,我怕無法改變。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有些人,天生下來身上就帶著那種氣勢。
我猜想著。
這或許和他以前曾經是皇子有關係,這種氣勢或許就皇族特有。
一邊想著心事,我等著答複。
此時我多希望他願意為我多留一晚,哪怕一晚也好。
我承認。
我對他愛意很深。
更承認,不忍就此別離。
那種無奈與糾結,沒有經曆過不會懂得。
抬頭之時。
我看到夏明陽神色變化,良久。
“好!那就是明日,今晚我願為你留下。”
得到這個答案,我笑了。
——笑顏如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為這樣一個答案就發自內的笑。
當晚,我讓春梅陪我一同去鎮上打酒割肉。
明日,我要為明陽哥哥擺酒踐行。
回來的路上,春梅壓低聲音:“小姐,我們被人盯上了。”
好在春梅機警,不然真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我二人一路逃回家,以為沒事了。
卻沒想到沒有半個時辰,一夥人找到我家。
“哈哈,本少就說這美嬌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現在最好乖乖的從了本少。保你吃香喝辣。”
話音落後這人身後一群惡奴附和。
“就是就是,別說是小小的清鬆鎮了,整個蘭武縣內隻要咱家少爺相中的女子,就沒有不乖乖就範的。跑啊,你倒是跑啊,兩個小妮子,不是挺能跑的麼?這回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裏!”
我萬萬沒想到,集市上盯上我的人,竟是本地一名惡少。
就在這時夏明陽聞聲出來,一邊出手他順手抄起了柴刀。
惡少見他來勢洶洶,嚇得拔腿就跑。
“走著瞧!這兩個美嬌娘,本少要定了!手裏有把柴刀了不起?”
我看到夏明陽假意追了一陣,又似擔心我的安危,轉身回來。
“看來,事情沒有解決前,我還不能走!這惡少我行商之時見過,是本地裏正家的公子叫做何勇。”
夏明陽告訴我,何勇父親雖是一名小小裏正,但是與縣裏官員素有勾結,父子二人憑借這層關係,不隻為害清鬆鎮,在蘭武縣境內也堪稱一霸。
父親這時站出。
“事已至此,有些事情還是由我出麵吧。”
父親雖然被革職並流放,好歹以前也為官一方,他雖不喜這些官場手段,但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通過這一途徑解決。
正所謂蛇打七寸。
既然裏正何吉仗著有縣衙的人撐腰,父親出麵拿捏那些縣中管事官員的短處,從上往下把事情壓下來,方為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