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我和陸燃的交情,大概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我們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算是標準的青梅竹馬。
他從小就很傲氣,對我算是那個例外。
我媽媽是知名舞蹈家,我遺傳了她的舞蹈天賦,成了個芭蕾舞者。
從小的練舞生涯當然是枯燥乏味的,唯一稱得上有趣的就是和陸燃跑去樓頂看星星。小時候申城的天空能見度很高,還能看到星星。我隻認得北鬥七星,不過,陸燃卻對星星頗有研究,一直給我指哪兒是天鵝座,哪兒是天蠍座。
陸燃說,他覺得我跳舞的樣子很好看,像個優雅的小天鵝。
他從小就是個天才,但他一直沒跳級,用他的話說,我這麼笨,如果他不陪我我豈不是完蛋了。
從小我倆的成績永遠包攬了學校前兩名,初中,高中我們都是保送生。他媽媽老笑話我們好得像是穿一條褲子,說要兩家結娃娃親。
每次聽到她那麼說我都漲紅了臉不說話,心裏卻很開心。
誰不喜歡陸燃呢,那樣好看,那樣優秀,還有對我一個人毫不掩飾地偏愛。
雖然長大後的陸燃莫名其妙地疏遠了我,但我還是期盼著,我們會成為小說裏人人稱羨的青梅竹馬。
但我忘記了,人終究是會變的。
大學畢業後,我進了媽媽曾待過的舞蹈團。
巧合的是,我和高菲是同一場麵試,也一起進了舞蹈團。
高菲和我見過的所有女生不一樣,她特立獨行,張揚又惹眼,是舞蹈團裏特殊的存在。
從小養成的專業能力讓我學的很快,不到半年,舞蹈老師便讓我作為代表參加國內外各種大型演出。
舞蹈團的人很多,不甘心的人也很多。
久而久之,我就被孤立了。
但我不在乎,在舞蹈室更加努力練習。
那天陸燃來舞團給我送東西,大家見到,臉上不約而同露出曖昧的笑。
佩佩告訴我:“澄澄,我剛才看到你家竹馬和高菲在外麵有說有笑的,你不怕他移情別戀嗎?”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真的那麼輕易就移情別戀,那隻能說明是他不配。”
雖然這麼說,冥冥中我總願意相信,我和陸燃的感情不可能那麼脆弱。
結果是我過於天真了。
從小到大,陸燃都是天之驕子,學習成績好,長得又帥,喜歡她的女生很多。
所以當高菲開始追求他的時候,我並沒有太過在意。
可這次高菲似乎是來真的,發揮了鍥而不舍的精神,直接把陸燃堵在牆角,湊近他說:“陸燃,我很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我以為陸燃會如同以往很多次那樣,毫不留情地拒絕她。
可他這回卻猶豫了。
失落的感覺像是潮水般湧來,那種奇怪的感覺,確實微妙。
那天我恰好從舞蹈集訓回來,看到高菲將陸燃拉到了舞蹈室:“陸燃,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你家的小青梅啊?”
“不是。”
“那我聽說你們......”
他回答得很快:“鄰居,我跟她隻是對門鄰居。”
高菲笑了,墊腳在他唇上親了親,“陸燃,我喜歡你。”
陸燃似乎怔了怔,突然摟過她的身體回吻過去。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驀然發覺,自己內心深處殘存的最後一點點希望,也徹底被毀滅了。
奇怪的是,心裏確是從所未有過的平靜。
這場博弈,是我輸了。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順利成長,他們就這樣交往了。
陸燃將曾對我的體貼此刻毫不猶豫給了另一個人,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肆無忌憚地在舞蹈室曖昧挑情,看著高菲談起他時,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看著他們一點點相愛。看著曾經對我百依百順的陸燃漸行漸遠,甚至後來在舞團碰到,我們都默契的裝作陌生人。
不是不難過,但好像也隻有一點點。
因為我很忙,忙著參加各種比賽,榮譽獎項拿到手軟。老師說我底子很好,可以開始嘗試自己編舞。
慶功宴的那天下午,爸媽做了點他愛吃的點心要我帶給陸燃。
我有些猶豫,去找陸燃的時候,高菲也在。
她來到我麵前,將我的東西弄翻在地,嗤笑一聲:“喻澄澄,你就這麼缺男人,非要在我男朋友麵前獻媚舔狗!你賤不賤啊!!”
“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陸燃是我的男人,你要是再皮癢犯賤,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這話時,陸燃就在旁邊看著。
神色淡漠。
高菲固然可恨,但更讓我絕望的是,曾經那個會誇我跳舞好看的陸燃,竟成了親手斬斷我夢想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