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毀滅

慶功宴剛結束，我就被蒙上眼罩帶去了陰暗無人的巷子。

眼罩被粗魯的扯掉，我看到麵前站著四五個人。

為首的竟然是陸燃。

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天已經黑透了。

消失了整個晚上的陸燃和高菲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他的眉眼柔了下來。

高菲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身邊：“陸燃，我看算了吧，我隻是損失了一條項鏈，可她是你的小青梅啊。不要為了我影響了你們之間的關係。”

“小作精。”他看著她，眉梢眼角俱是溫柔笑意。

下一刻，他轉頭，對上我的視線。

路燈暗淡，我看到他收起了笑容。

我無法形容那種眼神，是什麼時候，曾經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陸燃，這麼不由分說的任人傷害我呢？

我看著他，眼前的臉熟悉的可怕，卻也陌生的可怕。

“喻澄澄，你應該知道高菲是我女朋友。”

“所以呢？”

“聽說你弄壞了她的項鏈？菲菲今天難過了一天，我要你來給他道個歉。”

他甚至問都不問就這樣確定了。

我冷笑一聲。

“戲都被你們演完了，我說什麼還重要嗎？”

掙紮著想要擺脫桎梏，卻被周圍的人圍困得更近。

周遭滿是惡意，我有些不安，下意識遠離他們。

然而，抓著我手臂的男人卻湊近了幾分，表情猙獰：“這就是你從菲菲那搶走的獎杯？”

話音剛落，我的獎杯被砸在地上，狠狠地。

這是我芭蕾舞比賽中獲得的獎杯，今天是我的慶功宴，我知道高菲也一直想得到這個名額。

果然，高菲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酣暢淋漓的快意。

我突然明白過來：“陸燃，你們設計我。”

“你不該欺負她。”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冷漠。

“既然你不承認，就別怪我無情。”

我的心慢慢下沉。

陸燃已經不能指望，我伺機想逃，卻被人一腳踹在了地上。

拳打腳踢。

我怒然起身掙紮，發出尖銳的叫喊聲，試圖引起路人的注意。

但是，我完全沒想到，高菲和陸燃既然決定把我騙過來，想來早就事先做足準備，把這條路都清理幹淨。

他們是預謀好的。

從未有過的害怕湧上心頭，我開始拚命掙紮，卻於事無補，隻是死死的盯著陸崇。

他站在不遠處，始終冷眼旁觀。

而我像一條野狗匍匐在地上，尊嚴全無。

這一刻，我突然無比絕望。

高菲看著我，在陸燃懷裏笑得張揚又肆意。

“哈哈哈你看陸燃，你看你的小青梅，以前多麼高高在上，現在就像一隻喪家犬。”

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氣，臉色白的就像一張紙，不想再聽接下來的話，隻覺得胸口火燒火燎的疼。

視線模糊中，我似乎看見男人手裏拿著個木棍，走了過來。

我開始慌了，強忍著淚水，顧不上尊嚴，我一點點朝陸燃爬去，聲音裏全是哀求。

“陸燃，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快讓他們住手啊！你們這是犯法的！”

“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

“陸燃，你明明知道跳舞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這是為了她想毀了我嗎？”

然而，他們卻像沒聽見一樣，動作粗暴地落下，一下接著一下，直到這時，我才真切感受到了絕望的害怕是種什麼感覺。

我仿佛能聽見自己骨節錯位的聲音，感受到骨頭在身體裏扭曲，直到我的雙腿血肉模糊。

疼的死去活來。

“陸燃，我不會原諒你！你記住，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再也忍不住，我崩潰地吼道。

陸燃像是不忍地撇過頭，沒出聲，也沒阻止。任憑我絕望哭喊，眼角流出了血和眼淚混合在一起，糊在了臉上。

我以為我的痛覺神經已經麻木，卻依舊痛得渾身抽搐。

濃鬱的血腥味在巷子內肆意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逐漸模糊，隻有冷風吹在臉上麻木不仁的觸感。

我躺在潮濕陰暗的巷子，像是條死魚。

陸燃喊人停了下來。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隻聽見高菲冷漠地一句。

“喻澄澄，我會讓你連做鬼的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