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舔狗

我舔了紀堯整整十四年。

他們說，就算紀堯要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從樓頂跳下去。

可即便如此，紀堯也不在乎。

他放任他的妹妹將我打得體無完膚，隻為讓我不要繼續糾纏他。

後來，一切如他所願，我不再愛他。

他卻低聲求我不要走。

*

當我推開紀堯指定的包廂門時，房內氣氛正熱烈。

見我進來，有人誇張地朝紀堯吹了個口哨：【紀哥，你的小舔狗來了！】

燈紅酒綠下，紀堯卻依舊打著手裏的電競，沒看我一眼：【怎麼才來？】

我低下頭，將手裏的塑料袋遞給他：【對不起，路上出了點狀況。】

他語氣不滿：【叫你帶盒煙都這麼慢，還真是沒用啊。】

我不敢說話。

他抬手接過東西，指尖與我意外相觸。

我身子驀地一抖，袋子重重摔到了地上，幾盒煙散了一地。

我慌忙跪下身去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紀堯瞥我一眼，從沙發上坐起身來。

我以為他要打我，身子一縮，向後爬了幾步，把自己絆倒在了地上。

我渾身哆嗦著，害怕得瑟瑟發抖。

【對不起，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

周圍人看著我，開始起哄：【喲，紀哥玩得這麼花呢，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

【沒想到紀哥還有這癖好，改天也給我們見識下唄！】

紀堯一陣難堪，蹙眉問我：【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我沒說話。

是的，他不用親自動手，他會指示他的妹妹把我打得半死不活。

我隻能一個勁地道歉。

紀堯煩躁地摁滅了手機：【薑瓏，你到底怎麼了？】

是啊，我到底怎麼了？

明明以前隻要有機會和他呆在一起，我都會開心一整天的。

我低頭，扯了扯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袖。

因為下麵藏著的，是早已結痂的傷口，和大片觸目驚心的青紫淤痕。

如果沒有紀萱的洗腦和拷打，現在的我，應該還會死心塌地地愛著紀堯吧。

*

兩小時前，我在去便利店的途中遇到了紀萱——沈家最為寵愛的小女兒。

她一如既往地領著她的小團體，將我堵在巷口的角落：【這是去哪？】

多次的霸淩讓我早已學會了順從。

我乖乖低下頭：【沈少讓我幫忙買包煙。】

【這樣啊。】紀萱笑開，【不錯，變乖了。】

我不敢說話。因為她說過，像我這種卑賤的人，隻有在她允許的時候，我才能夠開口。

紀萱咧著嘴，滿意地撫上我的發梢，卻忽地朝下用力一拽。

我被抓著頭發重重摔到地上。

【可惜還是個表子。】

紀萱俯視我，高跟鞋根鄙夷地踩住我的裙角，眼神仿佛一條狠辣的毒蛇：

【穿成這副騷樣，是又想去勾引我哥？】

我渾身顫抖，拚命著搖頭：【不是的......】

下午我有一場麵試，身上穿的這件黑白裙，是媽媽攢了很久薪水買下的、我從來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可紀萱壓根不打算給我解釋的機會。

她接過旁人遞過來的小刀，將我身上的裙子輕而易舉劃成了碎片。

她得意地挑眉：【穿得這麼人樣幹嘛。】

【賤人就應該有賤人的樣子！】

周圍人一陣哄笑，開始對我拳打腳踢，嘴裏冒出來的臟話刻薄而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