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棄嬰,當初被撿回韶王府的時候還是冬天。
萬幸韶王妃心善,遣下人收了我。
自此之後,我就成了韶德澤的貼身丫鬟。
雖說是丫鬟,但更多的卻像妹妹。韶德澤大我三歲,他已明事理,懂四書的時候,我還在為打碎後廚的一個碗煩惱。
韶德澤三歲成為當今聖上的太子伴讀,我像個跟屁蟲,跟了韶德澤、司鴻禎十幾年。
他們貴為親王世子與大宋太子,我卻隻是不知從哪來的野丫頭。
因此,我也總容易被人說閑話。
流竄各廂房的婢女,最是會嚼口舌。她們總會議論我自小便不檢點。
直到我十八歲那年,我被司鴻禎納為妃子,風言風語才稍稍減少。
司鴻禎並不愛我,他隻是享受著強行占有我的快感,他嫉妒著韶德澤。
小時候,韶德澤最是寵愛我,我是他珍視的妹妹。
司鴻禎貴為太子,卻從沒在任何事情上比過韶德澤,除了這皇家的錦衣。
論學識,他雖也是飽讀四書五經、帝皇心術,善禦下臣、聽言納諫的帝王之才,卻仍舊不如韶德澤博學多識、見多識廣。
論武力,雖有每年秋獵、蹴鞠等宮中活動,但他怎能比得上世代為將的韶家。韶德澤往上三代,都是沙場搏殺出來的殺將。
論儀表,韶德澤劍眉星目,眼含晨光,筆挺的身姿更是彰顯著少將成名的傲氣,常年居於宮內的司鴻禎雖是難得一見的翩翩君子,卻終究相比中正大氣,多了一份陰柔狠毒。
司鴻禎知道,他能當上皇帝,隻是因為韶德澤不是皇家人罷了。
越是長大,他便越是討厭這兒時的手足兄弟。
於是他找到了我。
韶德澤出征兩年,如今已是和北部匈奴大戰前夕,他卻以強壓三月輜重糧草為由,逼迫我答應做妃。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即將大勝的韶德澤因為這些後勤問題兵敗投降。
我選擇了屈服。
但司鴻禎並沒有動我,許是因為這樣的報複並不顯得莊重。
他特意等著,等著韶德澤回來看他納我為妃的那一天。
我知道他不會那麼簡單地放過我,我更不想讓他以我為要挾,去針對韶德澤。於是我趁一日他又來我的寢宮找我,暗自點上了熏香。
這熏香是西域進貢,尋常可當情藥使用。
特製成熏香,更是能讓屋內的人精力大振,廣傳靡音。
司鴻禎一襲長袍,衣擺拂去我床沿的點點燭光。
“陛下,奴婢隻是一介貧民,您到底想要什麼呢?”
我迎著紅燭星斑,向坐在桌旁的司鴻禎問道。
“什麼都不需要。”
“你這個人在我這,就都足夠了。”
司鴻禎俊朗柔和的臉龐湊近,輕吻上我的額。
我內心不為所動,卻被他充滿情欲的眸子盯上,孤身臥榻,像是無根飄萍。
司鴻禎的手掌從我臉頰邊劃過,揉著一股熱氣。
我莫名地縮了一下,再抬眸,隻看到他的眼裏充斥著怒意。
“怎麼,韶德澤摸得了,我就不行?”
司鴻禎臉上帶笑,卻陰風刺刺地欺身壓上我。
“我改主意了,這樣的你,怎麼能讓他難過呢。”
當晚,司鴻禎要了我。
狂暴激烈,遍身青紫。
他發泄的既不是愛,也不是欲。他是恨,是不滿。
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