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被流放時,我決定與他退親。
沈堰知道後翻牆來找我,求我等他。
我無情地告訴他:「我要的權勢和地位,你給不了」
沈堰飽受打擊,轉身離去。
四年後,五皇子即位,皇朝更迭,沈家翻案,沈堰一越成為首屈一指的沈總督。
而我因爹爹下獄求到他頭上。
他看著我輕蔑不已。
「寧女郎還以為自己是從前那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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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當年在沈總督最落魄時退婚,又急忙訂婚,結果還沒嫁過去,夫家先沒了。如今寧太傅下獄,寧家女郎怕是悔得捶胸頓足吧?哈哈哈哈!」
說話的人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崔勝。
而我就是他口中的寧家女郎,寧猗。
原本還在談笑中的沈堰停了下來,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如今我與他已四年未見,再見時我卻是帶著目的專程而來。
甚至連帖子都是求了謝氏三郎拿到手的。
即便我已雙十年華,不在邀請名列上,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無非是為我爹爹一事想求他高抬貴手。
誰也沒料到是如今這麼個場景。
不。
也許從我決定退婚開始,我就料到了。
隻是從前不覺得有什麼難以麵對。
如今真實麵臨著這種狀況,才恍然發覺一切都如此令人不知所措。
原本熱鬧的聲音安靜了一瞬,尷尬的氛圍令在場的人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暗自惱怒那個鬧事的紈絝子弟,咬牙端著酒杯站起身。
「從前的事,是寧家的錯,還望沈總督寬恕。」說著,不等沈堰作反應,我便先行將酒喝下。
沈堰就那麼看著我喝下,並沒有阻止,也沒有抬起酒杯。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不需要去聽他們說了什麼我都能猜到個大概。
無非圍繞著的就是自己從前如何拋棄沈堰,現在又厚著臉皮不要臉的湊上來。
我看著他冷淡疏離的眉眼,尷尬的氛圍讓我感到不知所措,幾乎快要撐不住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寧家女郎何時受過這般待遇?
可我想了想年邁的爹爹,強撐著不肯罷休。沈堰不說話,旁人開始都感覺到不適,隻有那位頭鐵的紈絝子弟神色自若。
我苦笑著拿起酒壺給自己斟酒,打算喝到沈堰滿意為止。
「我同寧女郎,從前有過什麼嗎?」
沈堰突然開口。
我頓了一下,苦楚蔓延上來,眼淚瞬間蓄滿。
意識到自己還處在宴席上,我強忍著哭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是寧猗唐突了,沈總督怎麼會和我這麼一個居於後宅的女郎有什麼關係。」
沈堰聽後似乎更生氣了,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沈總督作為謙謙君子,何苦為難一個小小女郎?」
謝鬱之走進來時帶著寒氣,周身卻散發著溫潤的氣息,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連沈堰都起身作揖。
京城謝氏,走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何況如今謝氏子弟占了朝廷大半職位。
謝氏三郎又是十五歲便六元及第,名滿天下。
他們圍上去恭維著謝鬱之,卻各摻心思,誰都知道謝氏三郎曾言無心仕途之後便幾乎從不參與任何宴席。
謝鬱之不喜人多嘈雜的地方,卻還能淡然處之,可見忍耐度也是極高的。
我放下酒杯,卻沒湊上前去。
遠遠瞧見他用眼神示意我離開。
我也知道此刻無法在沈堰那裏求得什麼結果,隻能感激地朝他點頭示意,然後趁機離席。
「女郎,你怎麼出來了?宴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嗎?」秋荷見我出來,連忙給我披上大氅,又往我懷裏塞了個湯脖子。
「沒有,若不是謝三哥解救我,可能今日不好脫身。」
我歎了口氣,寒風吹得我酒氣散了大半,忍不住後悔剛才沒有留下。
尷尬又如何,能救爹爹才是最重要的。
「沈總督可是為難女郎了?要奴婢說,謝三郎或許還有辦法呢,外麵不都說他足智多謀嗎?他肯專程來救女郎,或許也肯替咱們出出主意不是?」秋荷碎碎念著,她不滿沈堰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