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走向人群,僵笑著去招待他們。
“唉,淮安這孩子一向沉穩,怎麼會這麼...”教我們的老教授氣的直搖頭。
“不好意思教授,折騰您跑這一趟。淮安...可能也有自己的考量,婚禮的事情,回頭再商定了。“我歉意的對教授說。
教授什麼都沒再說,隻是搖著頭歎氣。
閨蜜則是站在我身後,扶著我,我能感覺到她微微發抖。
我回頭拍拍她的手,看見她眼中的擔憂,我差點就哭出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沒有熟悉的人時,可以堅強的撐起一片天,遇見可以依靠的人時,便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我終於收拾好了傅淮安留下的爛攤子,強笑著送走了所有人,在擔憂嘲弄好奇各異的眼光中送走了所有人。
我愣愣的站在化妝鏡前,看著已經被汗水弄花的妝,破爛的婚紗,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婚禮。
這個時候我媽打來電話,我本以為她多少也會安慰我一下,並沒有。
她說“向楠,你妹妹年紀還小你要讓著些她,實在不行,你們先別辦婚禮了。”
“不是已經領完證了?什麼時候辦婚禮不是都一樣的?”
我疲憊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靜靜的聽著被人安排好的我的命運。
“可馨現在身體和情緒也不太好,讓淮安先照顧她一會,你那邊好好安排著。”我媽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還是安靜著,於是那邊開始不耐煩了起來“林向楠,聽到沒有?你懂事一點。”
我終於顫抖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媽,今天是我的婚禮,新郎跟別人跑了。”
“多大些事,結婚又不是不能結,要是你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交代?你是大孩子...”
我漸漸聽不清話筒裏麵的聲音了,隻覺得耳邊有惡鬼的低語,要我懂事,要我聽話,這些低語困住了我的一生。
我掛斷了電話,看著鏡子裏麵像小醜一樣的我,慢慢的蹲了下來。
林可馨就像我的一道劫,和我截然相反的性格,卻總能奪走我所珍視的一切。
她是性格陽光開朗耀眼的小太陽,我是沉默話不多的陰暗小孩。
林可馨是母親再婚後,繼父家的孩子,她有最疼愛她的父親。
我隻有一個小氣脾氣暴躁但偶爾會給我一些溫暖的母親,但自從有了她之後,我連這個也沒有了。
我每天就隻能聽到“妹妹還小,向楠作為姐姐應該讓著妹妹是不是?向楠最聽話了,最懂事了。”
於是年幼的我點了點頭,未來已經改變,隻是麵前的人尚不知情。
於是那天晚上,傅淮安如我所料的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呀....我從沙發上慢慢起身,昨天磕的青紫的傷口今天變得更加麵目猙獰。
我的心裏還是抱有一絲隱秘的期待的,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承認。
我想從床頭櫃拿些碘伏和雲南白藥。
胃疼的我直不起身,我緩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摸索著拿到藥。
我對自己說,沒關係呀,向楠,你已經很棒了,你一直都隻有自己呀,你已經很棒了....
隻有自己....我赤腳坐在地上,雙臂圈住膝蓋,終於無聲的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