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她,她也瞧見了我,我們真的很像,仿佛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一般。
不過我們也不一樣,她的氣質更清冷,我更溫婉,她的眉骨更高,我的身形比她低。
澹台玄修瞧見我們的禮服相似,握緊拳頭看著我,眼裏藏不住的冰冷化作無形的箭射向我。
他的母親向眾人介紹我:“這是我兒的女友,嘉樂,你表演一首鋼琴曲吧。”
這樣正經的晚宴自然會有彈鋼琴的人,沒有那個世家小姐會在正經晚宴上表演,他的母親語氣綿綿,如同呼喚小貓小狗一樣,輕飄飄地叫我。
眾人的目光不止是看向我,更是集中在羅卿身上。
他的母親並不是澹台傳的生母,澹台傳和澹台玄修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她和羅家說親時,羅家說好要將女兒嫁給澹台玄修,和羅卿領證的卻變成了澹台傳。
他的母親現在也是為了羞辱羅卿,我和羅卿此刻處境其實相同。
羅卿受不住這些灼灼的目光,手裏捏緊了杯子。
“還不快點?”他的母親說。
我妥協著走向鋼琴,要坐下彈奏時,澹台玄修將我拉起。
羅卿本就受不住眾人的冷嘲熱諷,此刻澹台玄修將我拉起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風吹到羅卿的耳朵裏,澹台玄修和我的動作親密,她看在眼裏。
實在忍不住,匆匆起身要走,沒想到動作著急崴了腳,又一瘸一拐地向外麵走。
澹台玄修瞧見後,立馬跑到她身邊,扶著她走,被她打掉手後,更是直接將她抱起,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晚宴。
我好久沒見到澹台玄修了。
大概已經有兩個多月,他從未踏足我們的這個家。
家裏手下人做事也不盡心盡力,吃的用的都不如以前,時時能聽到他們小聲的議論。
無論在哪裏,錢權都是一樣。
在我用錢補貼他們後,生活又恢複到平常。
我的小姐妹有來看過我,主要是來帶個消息,聽說羅卿和澹台玄修住到一起了,澹台玄修想要娶羅卿回家。
“嫂子變媳婦,這是什麼小說照進現實嗎,還有沒有倫理觀念了。”
“澹台家也不怕被看笑話,更何況羅卿還有兩個孩子,澹台玄修是要無痛當爹啊。”
“要真是娶了羅卿,阿樂你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被甩出去,被看盡笑話,我還離不開澹台家。
鏇休去世後,雖然有賠償,但公司破產後帶來的經濟壓力並沒有還清,這些年我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收益不錯,規模也在壯大,欠款都已經還幹淨。
我要找到害死鏇休的所有人,還離不開澹台家的幫助。
夜晚我偷偷前往澹台玄修和羅卿住的地方,地點是澹台玄修之前告訴我的,那是他準備的婚房。
羅卿今日不在,我特意挑選的日子,她在這裏被嗬護了一些日子,已經回了自己家。
我剛到別墅區,準備從院門溜進去,保安便把我逮到。
澹台玄修看見我,死死地鎖著雙眉:“你怎麼來這裏?”
“我......來見你。”我低著頭道。
我心心念念地想來看他。
我拉住他的衣袖,抬頭目視他的雙眼,糯糯道:“玄修,我想你。”
意料之內,他將我攥著他衣袖的手撥開,頭也不回道:“請她走。”
我趕緊小跑兩步摟住他,將頭貼在他的背上:“別讓我回去,好不好,玄修。”
他好像愣了一下,有一瞬一動不動,然後又一次將我的手撥開,輕輕拉遠我。
我曾經無數次地這樣從背後擁抱他,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用上並喚醒他心中對我的一點回憶。
他看著我,瞥了一下我的腳:“給她拿一雙鞋,然後送她走。”
他吩咐完旁邊的保姆,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順著他之前的目光看了看我的腳,原來鞋底開膠,鞋子裂開了,這是我跑業務路上穿的鞋,早就報廢了,我是故意的。
我的母親說過,對付男人就要用些手段,她便是用了些小手段嫁給我父親那個悶.騷男。
沒過多久,我跑到澹台玄修麵前的事情就被澹台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去,澹台玄修還從家裏拿了一雙新鞋給我。
他的家裏人都說我沒有羞恥心,認識我們的人嘲諷我有些手段。
為了達到目的,羞恥心又有什麼用?
我在憑著記憶描繪鏇休模樣,羅卿出現在我身後。
時間能抹去一切的痕跡,時間讓人惶恐,我如今想起鏇休時無法馬上清晰地想到他的樣子。
我害怕有一天會忘記他的樣子。
澹台玄修送我的鞋我就放在房間裏,放在醒目的位置。
有它的存在,家裏的保姆們都盡心盡力了一些,他們不僅要錢,還要能看見權和勢。
羅卿進來,保姆和保鏢都沒有通報,她在我的身後,穿著紅色的旗袍,將她清冷的模樣顯得有些魅惑。
“羅小姐。”我起身道。
她緩緩地將我從上到下看了個遍:“還真是很相似,不過我為真,你為假,你現在沒有再呆在這裏的意義。”
她很直白,語氣和澹台玄修倒是很像,冷冷的叫人心寒。
我保持沉默。
她用手點了點我紙上描繪的鏇休:“我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和你的父母下輩子生活無憂,你回古環去。”
我垂下眼簾,鏗鏘有力道:“我隻想呆在玄修身邊,我愛他。”
這句話說完,澹台玄修的得力助理便傳來消息,幾家大公司晚上要辦一場宴會,叫我參加,去彈一首鋼琴。
我含笑應答,又對羅卿說:“嫂子,玄修叫我和他一起參加宴會呢,他是喜歡我的。”
羅卿抬手將秀發別到耳後,眼神裏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清冷的模樣將紅色壓下,款款遠走。
我不要錢,不,僅僅是錢不夠,隻有錢權結合才能做到我想做的,羅卿給不了,我還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