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羅夏柯成親五年,因為一個新出現的青.樓花魁,他說要休了我。
他休我的原因,不過是給他的美嬌娘一個名正言順。
所以,我親自去請了那一紙和離書。
他不覺得相府少了我一個會怎麼樣,甚至覺得我還是會回來的。
就像曾經他一次次把我扔在路旁,我會自己走回去。
但是這一次,我再也沒回去,他發了瘋卻再沒找到我的人。
等到他再見到我時,我的新婚丈夫卻對他說:“這是我的娘子,丞相大人合該離遠些的。”
......
我從臥房起來,就看見羅夏柯牽著以為穿著紅衣花魁的手進來了。
羅夏柯為她引路:“嬌兒看看,想要那間隨便選!”
那美嬌娘掩著唇笑笑,卻在抬眼時看見了我。
她麵上露出幾分驚恐,緊緊拉了拉羅夏柯的手。
羅夏柯也抬頭看見了我,卻絲毫沒有管我,反而攬住了嬌兒:
“可不能給我的嬌兒嚇著咯,我帶嬌兒去看看後花園看看那漂亮的花兒。”
他懷裏的嬌兒好像還是有幾分膽怯,但是在路過我時,我卻清楚的看見了她眼裏的幾分得意。
我一個人愣在原地,他現在都敢把人帶回來了嗎?
隔天羅夏柯去上朝,我處理完了賬本,去後花園看我養的芙蓉。
卻沒想到我種的滿園芙蓉都沒了。
我讓婢女找來管家,坐在石凳上,手裏拿著杯子搖晃:“花呢?”
管家又是倒吸了幾口氣:“這不是嬌兒姑娘叫拔了嗎......她說她見不得那比她還漂亮的花。”
我深吸一口氣,將杯子摔在地上:“所以呢?你們就聽她的了?她也不過前兩天才來,今天我這大片的花就一朵不剩了,我說的話也不見什麼時候這麼管用呢。”
管家不敢說話,倒是他後麵的小石路上走來了一道豔紅色的身影。
嬌兒攏了攏披肩:“姐姐這是怎麼了呀?”她走到我身後,把手放在我肩上:
“不會是因為那幾朵破芙蓉吧?不至於吧姐姐。”
我沒有說話,她倒是更來勁:“姐姐也別為難下人了,他們也不容易的,連夜拔,可辛苦了。”
我一把掀開她的手,站起身給了她一巴掌,她兩下趔趄,婢女們相扶卻不敢。
她捂著那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抬起她的下巴
“那滿院子的花,把你賣了,都買不起的。”
我冷眼看著她,卻沒想到,嬌兒眼裏慢慢蓄起了淚水。
下朝的羅夏柯從我身邊借過,衝過去扶起了撐著石桌的嬌兒。
等他看到了嬌兒眼裏的淚水,他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安慰著她:
“不就是幾朵花,拔了就拔了,不礙事,我的嬌兒可別哭了。”
嬌兒還是整個人縮進了他懷裏,輕輕啜泣。
他又轉頭看我:“幾朵花,能有我的嬌兒珍貴?”
我看著羅夏柯的眼睛:“羅夏柯,那是我娘留給我的芙蓉。”
羅夏柯直接給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很重,我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
羅夏柯不再管我,抱起他的美嬌娥走了。
我卻是腦袋一暈,昏在地上。
旁邊的婢女叫喊著把我送回房間,可就是這樣,羅夏柯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等我醒來時,我的臉還是腫著,我不願意去看,讓婢女不要跟著,又一個人去了花園看那滿院狼藉。
卻沒想到,聽到的是羅夏柯說要休了我。
他們在院裏飲酒,羅夏柯將人攬在懷裏。
“阿柯,你可真的要娶我?”羅夏柯非常確定的回答她:
“那是自然的,我的嬌兒這麼漂亮,當然隻能是有我一個。”
他懷裏的美嬌娘淺笑傳來:“我可不當什麼平妻貴妾的!我可是要當你的妻子的!”
羅夏柯淺笑:“那是自然,不過勞煩嬌兒再等等了。”
嬌兒舉起杯子喂他喝酒:“阿柯可不能急,嬌兒可以等的,要不然您的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呢。”
羅夏柯好像低頭親了親她:“還是我的嬌兒體貼啊。”
我回廊這邊聽著,心還是如刀割一般,我和羅夏柯真的不該繼續了。
我回房間坐了半宿,天在蒙蒙亮時想清楚了,我想要那一紙和離書。
我等到晚上用完晚膳去找了羅夏柯。
羅夏柯一個人在書房處理著公文。
我推門進去,他的臉上就已經流露出幾分不耐煩。
我說:“羅夏柯,我們和離吧。”
他甚至都沒看我一眼就答應了,我親手寫了一紙和離書。
他一直沒有說話了,直到我出門的時候:“出去了就別回來了,礙眼。”
我回到臥房收拾自己的東西,說來好笑。
五年,我在這裏的東西,不過一個箱子,可能還沒有羅夏柯一次送給那花魁的禮物多。
我又找到了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麵全是羅夏柯送我的禮物,小到一片樹葉,大也不過一隻珊瑚發簪。
五年的感情,一個小小的盒子就裝滿了。
我讓婢女雇好馬車車夫,拉上了我那小小一個箱子,和我曾經的大半嫁妝,先出發了。
而我,又去了後花園裏到處尋找,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僅剩的一株小小的芙蓉。
我帶著它一起走了。
我要去江南了,我盼了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