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得不到的孩子

醒來的時候，眼淚糊了我滿臉。

宋聞璟還睡在我旁邊，我動了動身子，想把自己縮進角落裏去，卻不想又把他給驚動了。

他把我摟得更緊，讓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戳戳他的手臂，小聲道，“陛下，該上朝了。”

他睫毛顫了顫卻還是沒睜開眼睛，屋外的公公已經連著催了兩次，他若是再不起來這紅顏禍水的名頭我可就要坐實了。

我知曉前朝那些老狐狸怎麼編排我，無非是說我紅顏禍水，妖言惑主，惹得君王從此不早朝。

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實在是不想再給自己多添上一個名頭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不耐煩地朝外麵吼了幾句，最後還是認命地翻身下床。

好在他沒有真的罷了早朝，不像我剛進宮那會,他能心安理得地打著我的幌子不早朝。

喜兒像往常一樣偷偷地給我送來了早就熬好的避子湯藥，她是這宮裏最單純的姑娘，也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這宮裏人人都想懷上陛下的孩子從此高枕無憂，怎麼偏偏隻有貴人日日都要喝這些奇苦無比的湯藥。”

“貴人你是不喜歡孩子嗎？還是害怕生孩子？”

“喜兒的娘親就是為了生我才死的，貴人不要孩子也好，這樣貴人就能平平安安的。”

不，我是很喜歡喜歡孩子的。

我隻是不喜歡我生下的是宋聞璟的孩子。

從前與顧寒川在將軍府時，我常常會幻想我們的孩子若是男孩必定生的和他一樣俊俏。

日後跟著他習武，保家衛國，日後也好撐起將軍府的門楣。

若是女孩也定然是嬌嬌軟軟的小團子，我會讓她成為全上京最可愛的姑娘。

隻是可惜了。

這輩子怕是都沒得希望了。

我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默默轉移了話題，“這外頭是怎麼了，一大早上的這些小宮女們嘰嘰喳喳個不停。”

“貴人您還不知道？顧小將軍回京述職，馬上就要抵達王城了。”

“三年前顧小將軍領兵出征，那時貴人還未進宮應該也曾見過顧小將軍的英姿吧。”

“奴也曾在未進宮時遠遠地見過顧小將軍的模樣，當真是舉世無雙，也不知道要是能做顧小將軍的妻子該有多幸福。”

我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把腮邊的碎發別在耳後，低聲說，“是啊，該有多幸福呢。”

我當然見過顧寒川，隻是他若是知道了我早已經背叛他，委身於宋聞璟。

他隻怕是會恨透了我罷。

顧寒川的確是要回來了，宋聞璟下了朝就往銅雀宮裏來了。

我估摸著他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暗度陳倉偷偷聯係顧寒川，我也想。

可是我沒有這樣通天的本事，也沒有一雙翅膀能飛出這王宮去。

看著我坐在梳妝台前，他的眼神黯了黯，不太高興的模樣。

“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他要回來了，心裏急著要去見他了？”

宋聞璟聲音平靜，卻叫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我福了福身，隻強裝著淡定，“妾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也不記得什麼顧寒川。”

他掐著我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你最好是。”

“三年了，我這日日都宿在你這宮裏。”

“你這肚子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不能懷上我的孩子還是不想，嗯？”

“妾幼時貧苦傷了身子，恐難再有孕，還請陛下恕罪。”

他冷哼一聲，甩開我的下巴，“最好是這這樣，若是讓我發現你還有二心，你自知我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好好收拾收拾，晚上的宮宴，若是沒見著你，你這宮裏的奴才我有一個殺一個。”

我的眼睫輕輕顫了顫，隻低眉順眼的回了個是。

瞧瞧，我早說過，宋聞璟就是個瘋子。

隻是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偷偷溜去，今晚的宮宴，是我見到顧寒川的唯一機會了。

他出門的動作一頓，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來笑得陰沉，“你現在高興也沒用，你猜猜顧寒川要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之後，還會不會想再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