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忘記了,許澤言這張臉也早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張臉了。
還真是百密一疏,看來這次連老天爺都站在我對麵了。
我細細地打量著麵前這張臉,眉眼間還是依稀可以窺見從前的幾分影子。
“阮醫生,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和你丈夫很恩愛了,我祝福你們,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許澤言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給宋初微剝著橘子,眼底裏全是戲謔。
我垂下眸子,拔出u盤,輕聲道,“我知道了,他不是我丈夫,也早就不是我男朋友了,這幾天是我給許少爺添麻煩了。”
“在這裏,和您說聲抱歉。”
我轉身想走卻被凳腳絆了幾步,我看見許澤言微微起身卻又重新坐了回去。
旁邊的宋初微的臉色一言難盡。
倒是周瑾慌亂地起身扶了我一把,“嫂子,你在說什麼呢。”
我鬆開他的手,一字一句,“周瑾,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這聲嫂子,我擔不起。”
“你放心,我阮夕顏從不是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宵小之輩,你和欣妍在一起我很高興。”
“她也不會因為我,和你生了嫌隙。”
我轉身出了門才把那個u盤扔進了垃圾桶。
出了門我才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掌心,u盤在手心裏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
頭疼的厲害,我掏出口袋裏的藥幹咽了兩片才稍微緩過神來。
身後有人抓住我的袖子,“嫂子,你別難過,言哥他現在隻是想不起你,等日後......”
我把袖子從他手裏抽出來,輕聲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周瑾,你也不必愧疚。”
他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我幾乎是崩潰地大叫出聲,“周瑾,一個追的久了我也累了,我求你讓我停下來喘口氣吧。”
手機鈴聲響起,院長的電話,“夕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回了個是。
“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忽略他欲言又止的臉色,我轉身離開。
“言哥,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周瑾咋咋呼呼的聲音,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樣子。
我徑自推開院長辦公室裏的門,給自己倒杯茶,往沙發上一坐,“又找我什麼事,又是為了許澤言那檔子事?”
他眉毛一橫,“哼,你還好意思說?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你再靠近606,你還......我懶得說你。”
“你老師把你托付給我,你倒好,專和我對著幹!”
我垂下眼摩挲著手裏的茶杯,良久才輕聲開口,“不會再有下次,張伯伯。”
“你啊你。”他長歎口氣,“夕顏,我雖不知道住在606裏的那位究竟是誰,但是他身邊的那個女朋友我是認識的,宋家的千金。”
“和她爭,我是怕你啞巴吃黃蓮啊,海城的勢力錯綜複雜,稍有不慎這海城裏就再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我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啞著嗓子道,“張伯伯,我知道的,上次說的雲城的那個研討會。”
“讓我去吧。”
“反正506那個病人的手術院裏也已經交給鄧醫生了,我最近沒排手術。”
至少在許澤言出院之前,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裏了。
下樓的電梯停在六樓,我鬼使神差地在六樓下電梯,又回到606門口的垃圾桶才發現先前的垃圾早已經被換掉。
罷了,命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