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剛走到電梯門口卻被上麵貼著的正在維修的大字逼著去走樓梯。
剛走到六層卻迎麵碰上了站在樓梯口裏吞雲吐霧的宋初微,她好像是特意站在這裏等我,見到我出來她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阮夕顏,你現在是不是難受的快要死掉了啊,畢竟你當初可是自詡許澤言是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
“現在我算是知道了,他確實是最好的男朋友。”
我攥緊了拳頭,極力地克製著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靜,“宋初微,偷來的東西是不會長久的,是我的永遠都會是我的。”
她咯咯地笑了幾聲,撞開我的肩膀,“阮夕顏,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十年後,你依舊是我的手下敗將。”
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我驚恐的回頭卻發現宋初微整個人都倒在樓梯下。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初微!!!”
我心一涼,整個人都靠在扶梯上才得以站穩了身子。
許澤言抱著宋初微從我身邊經過,我攥緊了他的袖子,“許澤言,讓我先給她看看,你相信我,我是醫生。”
“阿言,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抿起唇,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放心,這點傷還出不了人命,你頂多是傷了腳踝。”
他額上青筋暴起,聲音冷的像淬了冰渣子一樣,“鬆手,要是初微真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那一刻,我幾乎是從頭涼到了腳。
我以為依著宋初微想置我於死地的性子,不過兩天許澤言必要找上門來叫我滾出醫院。
出乎我的意料,這兩天平靜地幾乎是不可思議,反倒是周瑾突然詐屍給我打了電話。
“嫂子,言哥答應我再見你一麵了,你和言哥之間有沒有什麼能照片視頻什麼的,指不定他看見了,就想起來你了呢。”
周瑾咋咋呼呼地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皺起眉頭,我和許澤言從前是有視頻記錄生活的。
“你拍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會離開你,你也不需要用這些東西睹物思人。”
“生活的儀式感,懂不懂?真是不解風情,我說萬一,萬一你有一天不再愛我了那我就把這些東西全部印出來扔你臉上。”
年少時的子彈在我二十八歲這年正中眉心。
若是放在前幾天我怕是會興高采烈地帶著東西恨不得飛到許澤言旁邊給他看。
但是現在我不確定了,不確定他從前是否是真的愛過我。
他記得所有人,卻偏偏忘記了我。
從前真正相愛的人,真的會因為失憶對一個人沒有了所有感覺嗎。
我從不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是我現在卻希望神明能給我一個答案。
想起許澤言那天冰冷的眼神,我沉默良久,久到電話那頭的周瑾開始催促。
“周瑾,我不想再掙紮了。”
“嫂子?!你怎麼可以?好歹再試試啊。”
“最後一次,就再嘗試這最後一次好不好?。”
“好。”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也是我和他之間唯一剩下的東西了。
推開病房門進去,許澤言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著打著石膏的宋初微。
反倒是周瑾熱情地起身,“嫂子,你終於來了,坐這裏。”
我搖搖頭,從包裏拿出u盤,屏幕上閃現的都是從前我記錄下來的和他的回憶。
直到所有的視頻播放完,我小心翼翼地側過頭打量他的神色。
他手上給宋初微剝著橘子,直到視頻結束他終於抬頭看了一眼,而後嗤笑一聲。
“阮醫生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給人講故事,這視頻上的人和我分明就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