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狗皇帝倒也沒太過難為我。
他喚了人進來將屋子裏打掃幹淨。
天知道那小太監跟小宮婢進來看到我躺在榻上,而沈宴舟一身水站在地上還赤著腳。
眼睛瞪得有多大,簡直不要太膜拜我。
感覺下一秒皇宮裏就會傳開我的英勇偉績。
沈宴舟去了隔壁屋子沐浴,至於還回不回來我也沒能得知。
因為乍一重生,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如今躺下了竟覺得十分舒坦,舒坦到我忘記了前世的凶險,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醒來早就過了日上三竿。
狗皇帝不在屋裏,應該去了上書房批閱奏折去了。
我打著哈欠走出屋子。
昨日半夜來的小太監正守在外麵,見我出來,忙掛著笑。
「姑娘醒了?」
昨日裏還愛答不理的,今日態度轉變得倒是挺快。
不過我是個傻子,傻子是不會同人計較的。
我樂嗬嗬地,衣服都穿得亂糟糟的,還露出一點點雪白的肩頸。
恰逢沈宴舟回來了,見我這個樣子同太監說話,臉色又變得極差,像是我欠了他很多錢似的。
他伸出手將我的衣服攏好,然後對小太監說:「以後宮門內就不需要你們進來了,安排幾個宮婢即可。」
小太監嚇得臉都白了,忙跪下身去頭緊緊貼著地麵。
「諾。」
等他離開了,沈宴舟才放開拽住我衣服的手。
「你還真是個傻子,衣服都不知道怎麼穿的嗎?」
我眼淚蓄滿了眼眶,吧嗒吧嗒掉落下來。
「你好凶,我要回家!」
回肯定是回不了的,太後不會放我回去。
看這劇情走向,狗皇帝也不會讓我離開。
他牽著我的手腕將我拉進屋裏去,走到書案前,將硯台放到我麵前。
「替孤研墨。」
他從袖子裏掏出明晃晃的卷軸,是聖旨。
他將卷軸鋪平,然後拿起毛筆,又看向我。
「愣著幹嗎,趕緊的。」
我“哦”了一聲,等我研好墨,他用筆尖輕輕蘸了在卷軸上寫了起來。
說實話,即便我不傻,我也看不懂他寫的是什麼。
但架不住我好奇。
他見我伸著脖子看,難得笑了。
「看得懂嗎,你個傻子。」
我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家裏又沒有幾個錢,上學這種事兒自然輪不到我頭上來。
我兩輩子唯一會寫的字就是我的名字,但是現在名字也沒了。
我看著他從頭寫到尾,然後又從暗格裏拿出玉璽,給聖旨蓋了章。
他將聖旨卷了起來,放進了我手裏。
我現在是真的傻眼了,呆呆地看著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午膳過後,你將這個拿去給太後。」
他這一說,我心裏更加難受起來,唯恐他在上邊寫了什麼不該寫的。
畢竟我還沒開啟我的新人生,萬一狗皇帝多疑,一道聖旨將我砍了腦袋咋整。
我搖著頭將聖旨扔在桌上:「我不去。」
他看出了我的恐懼,寬慰我道:「放心吧,你將這個送去了,明日起你便能吃香的喝辣的。」
騙鬼呢,你上一世前腳跟我說了這話,後腳可就將我扔進了冷宮。
無論台怎麼說,我都不肯挪動腳步。
他見我如此,也氣笑了。
連人帶聖旨給我扔出了鳳圻宮。
「送不出去你也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