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就是這個時間上,沈宴舟來朝春 宮給太後請安,一眼看到了守在屋外的我。
他就像太後頭一次見我一樣呆愣了幾秒,然後大步走向我。
「你是誰?」
傻子不會行禮,於是我咧開嘴衝他笑了笑,對著他重複:「我是誰?我是婉婉。」
他將我推倒在地,臉色變得狠戾起來。
「不,你不是婉婉,你究竟是誰?」
他還想質問我,但是屋裏已經傳來了太後的聲響。
「陛下既然來了,就先進來說話吧。」
他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推開門走進了屋子裏。
而他走進去後,我才冷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狠狠地揉搓著手腕,他推倒我時,不小心碰到了,如今我覺得臟。
裏麵的說話聲並不大,但我也聽了個大概。
不過也無非是些互相試探、恭維的話術。
娘倆兒都是千年的猴子精,心眼兒一個比一個多,都在想辦法拿捏對方。
等沈宴舟再出來時,手輕輕指向我:「你跟我走。」
「陛下不可!」
太後聞聲走了出來,她“親切”地握住我的手,眼睛裏暈染溫柔。
「這孩子愚鈍,癡癡傻傻的,因她兄長救了本宮,本宮見她可憐才帶回宮裏的。」
「她什麼也做不好,如何能去陛下那邊伺候。」
隻能說當了這麼多年的母子,太後還是對沈宴舟了如指掌。
她打蛇打七寸,知道如何激他。
沈宴舟聽聞太後不肯“割愛”,更來了勁兒,那架勢就是勢必要將我帶走。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你們母子之間的恩怨,為何受傷害的是我啊。
太後恨不得早一天將我送到他身邊去,如今這般說也是為了刺激沈宴舟,所以有些拿喬。
兩人你來我往幾個輪回,我就被“順理成章”地帶去了沈宴舟居住的鳳圻宮。
於是我從朝春 宮的傻子 宮婢,又變成了鳳圻宮的傻子 宮婢。
沈宴舟將我帶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我給他做洗腳婢。
要不是他那副不可一世欠揍的表情跟上輩子一模一樣,我都要懷疑他也重生了。
因為上一世可沒有洗腳這個環節。
相反,我還跟他說過,我說我從小就跟老媽子似的伺候哥哥跟弟弟洗腳。
所以上輩子這輩子,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給人洗腳。
可如今,我還得傻嗬嗬地去端了熱水,替狗皇帝將鞋子跟雲襪褪下。
然後給他挽起褲腳,替他搓腳。
一邊搓還要一邊撩撥幾下水,沒辦法,傻子愛玩水。
這腳搓了很長時間,我感覺他的腳皮都被我搓破了,但他就是不喊停。
我終於受不了了,裝瘋打翻了木盆,將水揚了他一身,地上、榻上,除了我身上,全都是他的洗腳水漬。
「不玩了,不玩了,我好累!」
我站起身子來,爬上了床,真的就打算睡覺了。
沈宴舟鐵青著臉看著我,大有要將我碎屍喂狗的意思。
我裝作看不到,閉上眼睛假寐。
誰知道他伸出手來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睜開眼睛看向他。
「你究竟是誰?」
我倏然冷下眼眸來,同他對視一兩秒。
然後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是婉婉啊你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