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酒店,已經快淩晨三點半了。
躺在床上後,他折騰了一番,隻差臨門一腳。
最後隻能箍著我的腰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低語:
“葉晚晚,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我選擇裝傻到底。
總不能承認我就是故意大半夜拖著他吃飯消耗時間,讓他不能盡興地折騰我吧?
畢竟陸大總裁第二天還有公事。
這晚,因為心裏裝著事,我睡得並不安穩。
早晨他起床的動靜很小,還是把我吵醒了。
我睡眼惺忪地朝他笑,“陸晏,早安。”
他明顯頓了一瞬,離開時的腳步都有些倉促。
我以為他是工作來不及了,沒有多想。
確定他不會去而複返後,我也跟著起床洗漱了。
從國內帶來的箱子還整整齊齊地放在角落。
我猶豫了一瞬。
找來酒店的紙筆,唰唰寫下一張便簽——
「 陸晏,
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你冷淡又無趣,就連那件事都隻有蠻力沒有技巧。
八年了,我忍不下去了!
我先回國了!你也別找我了!我們此生不複相見!」
既然他先用那種事在朋友麵前編排我,我也存了報複他的心思。
我能想到陸晏看到這張紙條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拖著行李箱出來,我攔了一輛出租車。
用著不太熟練的散裝英語跟司機大概溝通後,車子緩緩啟動。
我忍不住朝車窗外望去。
窗外的風景在加速倒退,也意味著我和陸晏在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
陸晏感覺到一陣無名的心悸。
他手指敲著會議室的實木桌麵,思索片刻還是撥通了酒店內線:
“幫我接1701。”
聽筒裏的嘟聲響了很久,最終變成了短促的嘟嘟聲。
如此三次。
他隱約覺得不對。
陸晏收起手機,抄起外套,大步朝門外走去。
留一屋子的高管麵麵相覷。
“陸總......”
特助試圖叫住他。
卻也隻能無奈丟下一句,“會議暫停,陸總有急事。”
亦步亦趨的跟上。
陸晏已經獨自上了駕駛座,一腳油門轟鳴而出。
速度很快,看得特助心驚膽戰。
出門有司機,陸晏幾乎很少自己開車。
好在陸晏早兩年就躲過了家裏的視線,在韓發展起了自己的商業版圖。
往來次數不算少,首爾的大街小巷他並不陌生。
特助也不擔心自己的老板會在異國街頭迷路。
車子一路疾馳,回到了他們入住的酒店。
陸晏直奔前台詢問,“1701的客人有出門嗎?”
見前台一臉懵逼,他比劃著,“一頭黑發,身高到這,華國女孩。”
前台恍然大悟,用韓語回複:
“漂亮的華國女孩!她拖著行李箱出去了。”
陸晏眉頭緊皺,匆匆用韓語回了句謝謝,轉身往電梯走去。
電梯上行的數字一層層升高。
他的心隨著一點點提了起來。
叮——
電梯門打開。
他長腿一伸,步子邁得很快。
走到房間門前,握住門扶手的手微微一頓。
門被刷開。
一室黑暗。
甚至連睡覺前拉上的遮光窗簾都沒有被拉開。
陸晏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葉晚晚?”
沒人回複他。
燈打開的瞬間。
他幾乎站不住——
床上被子疊得很整齊,被子上的那張紙條格外醒目。
冷淡無趣、隻有蠻力、沒有技巧。
好一個葉晚晚!
陸晏快被氣笑了。
他舌尖頂了頂腮,再次掏出手機。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冰冷的機械女聲提醒著他,葉晚晚不告而別的事實。
心底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
他覺得自己就是脾氣太好了,事事順著她,才會被葉晚晚耍得團團轉。
昨晚就不應該聽她的去吃那勞什子烤肉,應該把她「調/教」一番。
陸晏將那張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轉而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給我查葉晚晚的下落。”
“12小時內沒有結果,你們知道後果。”
這是陸晏人生中過得最漫長的時光。
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結果。
四個小時過去,六個小時過去......
九小時零二十八分鐘。
他終於收到了底下人的回複:
“陸總,我們查到葉小姐的下落了,隻是似乎還有另一撥人也在盯著。和國內經常跟著葉小姐的那些人很像。”
“我們還查到半山別墅那邊傭人回憶,幾天前,那邊的小姐去找過葉小姐。”
“別墅門口的監控破人為破壞了,但是確實有那位小姐在附近的停車記錄。”
“我們是否現在把葉小姐帶回來?”
陸晏聽著彙報,吐了口煙圈,模樣在煙霧繚繞下有些失真。
“先派幾個身手好的人暗中跟著她,再找幾個麵善的女人接近她。剩下的人,想辦法把另一撥人引走。”
一支煙盡。
陸晏的思緒也清晰起來。
葉晚晚這幾天突如其來的熱情和活潑頓時有了解釋。
她就是從那天開始計劃離開的嗎?
葉家又對她做了什麼?
陸晏覺得此時的自己很被動。
陸家這邊勢力盤綜複雜,近幾年自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徹底接手整個家族。
他一邊要防著陸家的幾隻老狐狸對她下手,還要防著葉家那三個人渣狗急跳牆傷害到她。
所以對她的態度一直忽冷忽熱,為的就是讓別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不好輕舉妄動。
可惜,百密終有一疏。
還好,她沒事。
陸晏掏出打火機,看著火舌舔過煙頭,發出猩紅的光。
他對著虛空低語:“葉晚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