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校園內的風言風語

齊言背對著我，隻是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孩不著痕跡的拿回給他的信，悄悄的出去了。

女孩子天生就是敏/感的動物，齊言一直很受大家的歡迎，這個我知道的。

隻不過當我親眼看到這種事的時候，仍舊是有些不太適應，心裏甚至有些落寞。

齊言突然回頭，打破我的思緒，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夏天你還要一直穿著外套啊。”

我掩下眼底的落寞，卻沉默了。

見我不說話，他也就沒有再問。

很多時候我都是聽著齊言給我分享有趣的事情，他的話真的很多，可以一直說很久。

我問道：“你是不是話太多，所以名字裏麵才有一個言字。”

“你怎麼知道，我爸說我出生的時候就一直哭，很吵，就給我取名叫齊言。”

見我沒說話，他突然小心翼翼地問我：“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太吵了啊。”

“不吵。”

“而且我在聽。”

聽到我的回應，他有些驚喜地眨眨眼睛，然後又開始了他的滔滔不絕。

9

流言蜚語一直都是很可怕的東西。

高一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消息，說我媽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一時間我成了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料。

“你看她那麼熱都穿著長袖，肯定是被原配打的。”

“那天我看見她手臂上的疤了，很深，彎彎曲曲的，醜死了，一看就是用刀砍的。”

“沒準是她媽媽又去勾引別人老公了呢。”

“看不出來啊，誰能想到平時看著老老實實的，居然是小三的女兒。”

“有其母必有其女，等她長大了，也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別看她長得漂亮，一臉狐媚子相。”

......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狠狠地紮在我的心上。

我從小都沒見過我爸爸，外婆說爸爸去很遠的地方工作。

小時候的我信，可現在的我不知道該信不信。

我不敢問媽媽，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裝藥的袋子也越來越大，我時常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陽台上麵發呆，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她還在那裏沒動。

後麵幾個星期，我的位置裏會經常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死蛇和死青蛙，凳子上的紅墨水，被撕爛的課本。

一開始我還有些害怕和生氣，可後來也就麻木了。

我直接用手捏住死蛇和青蛙扔在垃圾桶，把凳子擦幹淨，一頁一頁的將課本粘好，齊言也會來和我一起粘。

“齊言，你和她玩，小心她媽媽破壞你的家庭。”

“是啊，齊言，你離她遠點，要不然讓老師給你換個同桌吧？”

“齊言，你成績這麼好，別讓她把你帶壞了。”

一旁的女生七嘴八舌地提議，我心中一緊，怕齊言聽信她們的話。

“閉嘴，關你們屁事。”齊言將拳頭攥得死緊，眼睛通紅。

那是我第一次見齊言罵臟話。

他站在原地，手上的指節發白，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顫抖，像是氣極了。

“別，齊言。”我拉著他的衣服勸道，我害怕他衝動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你們沒有弄清楚究竟事情都真相是什麼，就在這裏胡說八道，亂傳謠言，知道謠言是有多可怕嗎？”他站起來拍著桌子，義正言辭。

“你在這凶我們有什麼用？是謠言還是真相，你問問她不就好了？”

“就是，無風不起浪，這道理你還不懂？”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媽媽要是真的沒做什麼事情，怎麼不出來澄清呢？”

“對啊，這明顯是心虛才不敢出來！”

鬧事的同學繼續在旁邊嚷嚷，指著躲在齊言身後的我。

齊言再也克製不住自己，把我護在身後，手上青筋暴起，紅著臉上前往說話的男同學臉上打了一拳。

下一秒，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教室裏一片混亂。

10

最後我們都被叫去了辦公室。

齊言嘴角青紫，臉上還破了個口子，卻還是痞痞的對我笑，

“沒事，你看，我一點都不疼。”

剛沒說幾句話，他就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呲——”

騙子。

我回過頭，不再看他，隻是在心裏愧疚，連眼眶都有些紅。

我應該早點攔住他，應該看好他不要讓他動手的。

“說說吧，為什麼打架？”

班主任從試卷中抬起頭，語氣淡漠。

我和齊言，還有那個和他打架的男生，沒有一個人說話。

班上傳的謠言真假摻半，但總歸是不光彩的事情。

同學間說說就算了，我不想讓老師知道。

我在心裏暗自盤算著要怎麼和老師說，才不會讓齊言受處分，又不會讓謠言變得人盡皆知。

剛打算開口，就被齊言搶先，

“沒什麼，單純的看他不爽。”

言下之意把所有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保護了我本就破碎的自尊心。

“是這樣嗎？”

班主任有些不相信，皺著眉頭看向我和另一個男生。

他扭頭看了齊言一眼，惡狠狠道，“我也看他不爽。”

我鬆了一口氣，附和地點點頭，感激地看了齊言一眼。

念在初犯，態度又還不錯，班主任給的懲罰不重，隻是打掃一下教室的衛生。

可齊言從來不和我一起打掃衛生，但一到回家的時間他就會出現在教室門口，接我一起回家。

後麵幾天，齊言回家總是一身傷，他爸爸都以為他去招惹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人士。

“昔昔啊，你平時在學校幫我看著這小子，要是他不聽話一定要告訴我。”

“好的，叔叔。”

齊言一直都是老師和家長眼裏的好學生，我不相信他會和那個不學無術的人混在一起。

隻是最近他好像真的很忙。

11

也就是那段時間，我發現課桌裏麵不再有死老鼠，有的隻是幹淨的凳子和書本，還有每天一塊的巧克力和紙條。

紙條上麵有時候會寫一些冷笑話。

那天齊言和我說，班主任找他有事，喊我在校外我們常去的那家書店等他。

我一直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來。

“同學，我們要關門了哦。”

我心裏暗暗想到，電話也不接，他不會已經走了吧。

沒辦法，我隻能去外麵等，我害怕他待會找不到我會著急。

這時有兩個混混從我麵前走過，一臉戲謔。

我有些害怕，也不願去招惹這些人。就往後退了幾步，死死地抓著書包帶子。

“聽說你媽是小三，那你肯定和她一樣sao。”

“小姑娘這身材倒也不錯，要不陪哥幾個玩玩。”

帶頭的那個朝我挑了挑眉，還摟著我的肩。

我站在原地不動，他們就開始扯我的書包和衣服，我想用力甩開他們，結果一個不小心扇了其中一個一巴掌。

“臭婊-子，你居然敢動手？”

其中染紅頭發那個，用力抓著我的手，我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

這時他被打倒在了地上。

是齊言來了，我被他們圍著，根本看不見外麵，也沒注意到齊言已經到了我身邊。

他的嘴角還泛著青，頭發也有些亂。

其他三個看見紅頭發那個被打倒在地上，更加憤怒了，朝齊言撞過去。一時間他們混打在了一起，齊言被他們摔在地上，下巴磕在了旁邊的石階上麵，流了好多血，比我上次流得還多。

我嚇傻了，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朝他跑過去。

“別過來。”他還是依舊朝我笑了笑，和我初見他時一樣好看。

那些混混看見齊言的傷勢有些重，還想站起來，就落荒而逃了，畢竟他們也不想鬧出人命。

“別看，有點醜。”他蒙著我的眼睛，不讓我看。

我扳開他的手，臉上早就布滿了淚水，“快，咱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