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以您的身體狀況。這個孩子,不建議留下......」
「還有,你的器官已經開始衰竭,必須找到合適的器官。可目前國內的技術恐怕難以達到,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請您做好最壞的準備。」
......
第三次從手術台上爬下來,醫生嚴肅謹慎的話語還回蕩在腦海中。
看著衛生間鏡子裏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我硬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她嗎?今年已經第三次了吧?」
「什麼啊,人家這次隻是先兆性流產,是來保胎的呢。」
「嗬。一年流產這麼多次,我看啊,究竟是做什麼營生的還不一定呢。」
「惡有惡報唄,沒看她都留不住孩子嗎?」
幾個小護士就在我身後小聲地嗤笑著。
或許是覺得我沒聽見,又或許是覺得,聽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短短一年內就懷孕三次,又先後流產兩次。
更何況,次次都是獨自一人來醫院。
人心的揣度是可怕的。
在她們眼裏,我可憐,可悲,又可笑。
或許我早就被貼上了最肮臟的標簽。
我深吸一口氣,將孕檢單放進了包裏,然後挺直了腰杆走出了醫院。
......
本想等胎像穩定些再告訴周硯,現在想來,恐怕這個寶寶也不像是個能安生的。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和周硯說說比較好。
畢竟寶寶來世一場,無論結果如何,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知情權。
本想給周硯打個電話,卻在打開手機屏幕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天才女大提琴手林思柔不日將啟程返回國內#
黑色加粗的新聞標題格外醒目。
林思柔即將回國的消息衝上了頭版熱搜,反複跳出的消息推送框,讓人根本就忽略不掉。
也不知是不是六月的暑氣有些逼人,還是孕期反應過重,我隻感覺頭暈目眩,心跳快得嚇人。
反複確認消息真實無誤後,我抖著手撥通了周硯的電話。
可惜,接電話的,卻是他的私人秘書。
「不好意思,周總正在開會,有事請留言。」
冷漠生硬的女聲讓我焦躁,我無言地掛斷電話,卻不知手心早已一層薄汗。
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林思柔,那個被曾被周硯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終是回來了。
......
直到下班的點,周硯都沒回過一通電話。
我也不再多問,隻是一如往常般做好了飯菜等他回家。
從六點等到七點,又從七點等到八點......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直至黑夜籠罩大地,星光重新璀璨。
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原本精致典雅的燭光晚餐,此刻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待到周硯回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推開門,帶進一股夜晚的冷風,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還是上前接過了他的公文包。
「不是說過不用等我了。」
周硯並不看我,隻是自顧自地解開領帶,脫下腕表。
他舉手投足間都吸引人的氣質。
然而眼底卻是一片生人勿近的冷硬神色,即便在麵對我時,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