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懷孕

03

我穿著病服和涼拖，在外麵站了將近十分鐘。

我懼寒，他一直都知道，我以為進車內會有暖氣，可惜並沒有。

我忍不住給自己的手哈氣，他看到後一鍵按下車窗，任憑淩晨寒冷的風拍打在我臉上。

夜裏的風很涼，可沒有我的心涼。

我攥住他的衣角，晃了晃，“阿顧，我怕冷。”

我記得撒嬌是對他最有用的辦法。

沒想到，顧陌然用手將我的手指扒開，笑著對上我的眼睛，“傅珊珊，你這副撒嬌的模樣最讓我惡心了。”

這句話就像在寒冬中，一盆放著冰塊的水潑上我的身體，冷的刺骨。

我不再說話，屈膝將自己縮在角落裏，好似隻有這樣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安慰。

車內十分寂靜，目光瞥向車外時，我又看到了許卿，她還是穿著那件白色長裙，開著車和我們擦肩而過，已經這樣了，為什麼要讓我看到她。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隨即閉上了眼。

心有戒備，卻還是敗在了疲憊的身體上，沒多久，我就縮在那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將我抱了起來，我想睜開眼去看，兩隻眼的眼皮打了一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04

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最為熟悉的臥室裏。

我看了眼時間，匆匆忙忙的起身洗漱奔向醫院，見護工還在，我喘著氣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哈，我來晚了，超時的按加班給你錢。”

阿姨也是個好人，走到我身後幫我順氣，“沒事，你要是趕不過來可以給我打電話，大不了我兒子晚點接。”

不知為何，我總能在她的眼裏看到疼惜，明明我們隻是雇傭關係。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目送著她離開，轉頭就握起我爸的手，哪怕我隻是輕輕的觸碰能感受到他手掌上各處的繭。

辛苦了一輩子，老了福沒享到還受了苦。

想到這些，委屈、自責同時湧上心頭，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溢出，嘴裏更是嗚咽著不敢大聲哭喊。

我哭了很久，直到護士進來為爸爸檢查身體，才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在外人麵前，不能丟人，這是爸爸一直教導我的。

護士檢查的很快，告訴了我一些身體狀況後就走了，我這才起身去盛水，為他擦拭身體，期間我不斷想著，“要是你醒著就好了。”

我們父女兩還有個伴。

幫爸爸清理好後，我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發呆，等我回過神，外頭已是黃昏，護士恰好推門而入，“傅小姐，這是翟醫生給你開的藥，記得去取。”

我點點頭，再三確認我爸沒什麼異樣，才出了病房。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控製不住的發呆，一發呆就是一天，可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有爸爸要照顧，因此，我來了醫院，翟醫生就成了我的主治醫師，他總會提前算好日子讓人給我開好藥送來，省了我很多麻煩。

我拿著單子，去了特殊窗口，裏頭的人對我也熟悉的很，看到我來從下方拿了好幾種藥後遞給我。

我禮貌道謝，就聽到廣播喊了許卿的名字。

“請許卿到1號窗口取藥，請許卿到1號窗口取藥......”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站在正中間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很快被顧陌然攙扶著的許卿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比起他們有說有笑的麵容，我的目光落在了許卿下意識用手護住的肚子，這是知道自己成為母親後會無意識做的動作。

許卿，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有些許衝擊，我沒站穩，往後退了好幾步。

許是這個動作有些大，他們就注意到了我，也看到了我手上拿著的藥。

顧陌然的第一反應不是看我，而是和許卿對視，像是在她那得到許可，才朝我走來，他皺著眉，“你怎麼在這。”

言語間有些不耐，也是，被人破壞了雙人世界，沒有人心情會好的。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說，“顧陌然，我們分手吧。”

他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輕易的說出這句話。

我不想自己最後接盤別人的孩子，也不想讓自己再受到他的各種威脅，對我來說在外把人搞懷孕已經到達我的下限了。

可我還是有些天真，畢竟，無權無勢的人，在顧陌然這種有錢人眼裏，是能輕易捏死的一隻螞蟻。

05

他僅用一句話就能擊潰我心中的防線，“你爸的醫療費用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我沒出軌，對許卿好也隻是因為她懷孕了不能有情緒波動，你體諒一下我行不行？”

接二連三說出的話，讓我對顧陌然這個人有了新的認知，我沒忍住噗呲一聲，他這些話說的我都覺得好笑，有錢人玩的都這麼花嗎？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懶得再和他搭話，想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握住手腕，“每天好好回家，等許卿這裏處理好了，我們談一談。”

說這話時，顧陌然的手越握越緊，我也不吭聲，就讓他攥著，直到手腕肉眼可見的紅後，顧陌然才放開我。

我扯了扯唇，離開了這個荒誕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