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遠揚的護國大將軍祁言是我的未婚夫。
我與祁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謂天作之合。
開元三年,祁言受天子之命帶兵平定北疆叛亂,一走就是三年。
回來的時候祁言身邊多了一個異域女子,嫵媚風情,卓越多姿。
異域女子被祁言護在身後,眼含春水:「我與祁言兩情相悅,還請沈三小姐成全。」
你與祁言兩情相悅,那我呢?
我等了三年,等來的居然是這般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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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走了三年,今日終於回來了。
我早早地起身叫妙玉給我換上最好看的衣裳,梳了最巧麗的發髻,滿心歡喜地去城門接他。
「三小姐慢點!」妙玉拿著披風在後麵大喊。
我顧不上什麼女兒家的矜持,一心隻想見到朝思暮想的祁言。
祁言身披銀色鎧甲,坐於高頭駿馬之上,目若朗星,意氣風發。
思念了三年的人此刻就在我麵前,我隻感覺一顆心臟都要從喉嚨跳出來了。
「咦?那輛馬車裏坐的是誰啊?」
身旁一婦人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聞聲望去,隻見軍隊中間多了一頂華麗的馬車。
依稀可見裏麵坐了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
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祁言進宮述職完之後便回了將軍府。
我早早地便等在府前,看到祁言那一刻,呼吸都放輕了些。
祁言看到我有些意外。
「琴兒,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你今日回京,特地來見你。」
祁言抿唇不語。
我有些失落地藏起袖中香囊。
「先進來吧。」
祁言帶著我進府。
「一別今年,一切可都還好?」
祁言不鹹不淡地問道。
我抿了抿唇:「尚可,你呢?」
北疆偏僻荒涼,行軍打仗又累,祁言這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祁言眼神有些複雜地看向我,視線在我臉上逡巡了一圈,最後對上我的眼神。
「琴兒,我有一事要告知於你。」
我呆愣了一會兒,努力掩飾自己的慌亂。
「祁言。」
這時一女子走了過來。
我一眼便認出她是今日坐在馬車中的女子。
我看了看祁言,又看向那女子。
女子笑道:「這位就是沈三小姐?」
祁言不語。
「我叫朵提,見過沈三小姐,我不懂你們中原的規矩,之後要是有冒犯沈三小姐的地方,還請沈三小姐多多擔待。」
我緩緩行上一禮:「姑娘客氣了。」
氣氛有些微妙。
我側頭看向祁言,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朵提是我在北疆遇到的,多次救我於生死之際......」
「祁言念在我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便將我帶回中原了。」
朵提打斷祁言的話。
「所以呢?你打算給朵提姑娘什麼名分?」
我冷冷地看向祁言。
「琴兒,我......」
「朵提姑娘在京城舉目無親,眼下能倚靠的隻有你,你難道要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著你?」
祁言目露痛楚。
朵提楚楚可憐地看著我:「沈三小姐,真是對不住,我知道你與祁言有婚約在先,但我與祁言亦是兩情相悅,還請沈三小姐成全。」
我成全你們,誰又來成全我?
你與祁言兩情相悅,那我與祁言何嘗不是青梅竹馬,情意相投?
「那你曾經許諾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還作數?」
祁言無奈地看著我,劍眉微蹙。
「兒時戲言,不可當真。」
好一句戲言。
我冷哼一聲。
「祁言,你與我的婚約就此作罷。」
說完,我便不再理會兩人,徑直出了將軍府。
回到府中,看著銅鏡中妝容精致,容貌昳麗的自己,忽覺得有些諷刺。
我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未婚夫,到頭來卻與別人私定終身。
兒時許諾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是黃粱一夢。
我沈琴一夜之間變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小姐,莫要傷心了,那祁將軍不值得你這般。」
我看著懷裏未曾送出手的香囊,不由悲從中來,掩麵痛哭。
大抵是受了刺激,一夜之間,竟病倒了。
一連好幾日纏 綿病榻。
母親日日守在床前照顧。
看著母親憔悴的麵容,我愧疚難當。
「女兒,忘了祁言吧,以我沈家的門戶,要找什麼樣的好男兒沒有,何必為了那薄情寡性的負心漢這麼折磨自己呢。」
我微微頷首:「母親放心。」
我父親貴為當今丞相,沈家在京城中亦是赫赫有名,我雖是女子,亦有自己的一身傲骨。
「我與祁言有緣無分,既然他心有所屬,我也不會死纏爛打。改日就讓爹爹向陛下請旨,取消我與祁言的婚約吧。」
母親溫柔地摸了摸 我的頭。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在眾人的精心照料之下,我身子也慢慢好了些。
二哥沈鐸心血來潮,說是帶我去跑場跑馬。
沒承想祁言和朵提也在此處。
「你臉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祁言翻身下馬,走到我跟前。
「我很好,勞煩祁大將軍關心。」
祁言抿了抿薄唇,欲言又止。
朵提這時也走了過來。
「多日不見,沈三小姐越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