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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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挨個行了禮，心中沒有半點波瀾，若是真在意我這個女兒也不至於打發一個下人去接我。

將軍府治下及嚴，一直沒提剛在門口被潑水的事大抵也是對我的試探。

「翹兒，你與若兒本就是陰差陽錯抱錯的，這事也不怪她。

現在你回來了是好事，便對外稱你從小身體弱送去了祖母鄉下修養可好？」

我心裏的涼意更重一分，表麵卻絲毫不顯露：「但憑父親母親做主。」

兩人都很滿意我如此大氣：「你還沒見過你姐姐是吧？」

「王媽媽，去把大小姐叫過來。」

不一會兒，連若便在丫鬟的簇擁下走過來，當真如外界傳言，美麗華貴，像一株牡丹花。

不過那一張臉和我養母倒是十分相似，柳葉細眉

端的是一副江南水鄉女人的柔弱長相，在將軍府的熏陶下也變得有些大氣了。

當然，後麵還跟著臉上挨了我一巴掌的晴兒。

「父親母親安好。」

母親一看到連若便笑的合不攏嘴：「你來了，今天的功課可做完了，琴藝學的如何？」

「先生說我琴藝得母親真傳，可以出師了。」

「你這丫頭，就會哄我開心，我教的都是些皮毛，跟著先生學才是最要緊的。」

「小姐從小就苦練琴藝，剛剛譚先生也是對小姐的技巧讚不絕口！」王媽媽適時的接嘴。

這下連父親也漏出滿意的神色：「吾兒切記，要虛心向學。」

「女兒知道啦。」

我站在旁看著這和和睦睦的一大家子人，一時竟分不清誰才是親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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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他們眼裏，沒有親不親，從小花重金花心思培養的天之驕女才是親女兒吧。

「若兒，這是你妹妹，她新進府，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你這個當姐姐的可要好好教導她。」

「女兒明白，想必妹妹剛從鄉下回來，是個急躁脾氣。」

她指了指晴兒的臉：「這不，還沒進府，就把我丫鬟教訓了一頓，今日是我的丫鬟也就罷了。

如果要是衝撞了別的貴人，被外人議論我們將軍府的小姐囂張跋扈就不好了。」

我抬頭盯著連若，她自從看見我這張臉以後表情就有些扭曲。

看來我與母親是真的很像。

母親有些詫異，看向了我，可能沒想到我瞧著清冷出手卻那麼狠辣。

父親神色倒是沒變，像是等著我表態。

「姐姐嚴重了，我教訓奴才之前必是知道了這是將軍府的人。

再者，將軍府內，應尊卑有序，奴才不懂事，我順手就教訓了。

如果放任這種行為，才真是會被人議論。」

我正麵對上連若，我賭父親知道門口發生的事，之所以不表態，是在試探我的性子。

連若吃驚帶上憤怒，眼眶有些紅，看向母親：「我不過是提點妹妹一句，妹妹這......」

母親心已經偏了，但剛想教訓我就被父親打斷：「哈哈哈哈哈，說得好，這才是我們將軍府的好女郎。」

他細眸瞥向晴兒：「奴才不學好，王媽媽，送去發賣了。」

隨後，他看向一眾人：「在府裏做事有一個規矩必須要知道，那就是尊卑有序，明白嗎？」

一群下人嚇得急忙跪在地上表忠心：「奴才（奴婢）明白了！」

連若臉上有些發白，我淺淺的鬆了一口氣卻又無比心驚。

我賭對了，上位者是沒有感情的，情之所向，不過是利益所指罷了。

倘若今日，我是個唯唯諾諾拿不出手的小女子，我這個父親也不會費兩句口舌給我立威。

有我父親這句話，今後我就是將軍府的主子了。

今後，我便是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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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周媽媽見到了祖母，清瘦慈祥的老太太在祠堂撚著佛珠。

「祖母安好。」

祖母看著我有些感慨：「我聽周媽媽說了你的事，翹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我眼眶猛的有些發酸，我進府那麼久，已經遭受過好幾次考驗算計。

猛然聽到一句關心，卻並不是來自我的父母，而是來自和我毫無血緣關係的祖母。

「孫女多謝祖母關愛。」

我聽周媽媽說，祖母很早就不管府裏的事物，交給母親管理，並且踐行老人三原則：不問，不管，不說。

祖母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並且是中山侯獨女，但是父親並不是祖母的親生兒子。

父親是庶子，祖母看中了父親的才能，一個人力排眾議讓父親接替了老將軍的位置。

但是也因為這個，祖母和原來的家庭關係徹底決裂了，兩家再也沒聯係過了。

事實證明，祖母當時的選擇非常恰當，父親是繼承老將軍衣缽的最合適的人。

祖母歎氣道：

「人啊，這一老就沒什麼用了，也幫不了你們年輕人。」

我連忙說：「祖母說那裏的話，每個人都會老的，那豈不是人人都沒用了。」

「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妮子，就會哄人開心。

我喜歡你，以後常來陪我這個老太婆可好？」

祖母溫暖的大手握著我滿是汗的手，自從進將軍府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沒放下來過。

「看你瘦的，周媽媽，給二小姐準備點吃的，桂花糕，冰糖燕窩羹，如何？燕窩要我經常吃的血燕！」

「好嘞老太太，還是您疼二姑娘。」

聞言我跪下來給祖母磕了個頭：「孫女多謝祖母庇佑。」

我初來將軍府，連若對我如臨大敵，父母對我更是親情淡漠。

如果沒有祖母，以後在將軍府日子怕是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