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宮裏,我被周公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侍執巾節又端茶倒水,他們都說我是周公子的小丫鬟。
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月費十兩,這個丫鬟我當的心甘情願,並且為此兢兢業業。
誰知一朝醒來,父親解除冤屈,再度身居高位。
我告訴他:「周公子,我們錢貨兩訖,今後就別無瓜葛了。」
可他卻不願意了,直接把我推到了學宮的圍牆邊,抓著我的手腕困住我道:「誰要與你兩清!」
1
今日我照例給周公子送上了,剛剛買好的桂花糕,伺候著他吃完後,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學堂。
就在我進門之後不久,夫子就來到講桌之上。
我心中萬分慶幸,還好還來得及,趕上了時間沒有遲到,並且在心中怨怪著,周雲霄喜食的這桂花糕,也太費事了些。
買起來耗費的時間長不說,吃起來也不太方便。
隻苦了我,險些跑斷了兩條腿。
待到這節課結束,我本想出去活動活動。
卻又被一群同窗們攔住了去路。
「李瑾瑜,你這樣維持著周公子轉,你都不害臊的嗎?」
一位同窗對著我大喊。
「就是就是!」
「看看她副這倒貼的樣子!將我們女子的臉麵都丟盡了!」
「我都替她感到羞恥!」
其它人也開始對著我口誅筆伐。
我心中對他們的話不以為然,但口中卻不得不假裝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惹得她們更是對我恨鐵不成鋼。
「我看呐!她就是周公子的小丫鬟!」
此時,一位同窗嘲笑我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丫鬟。
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而我則是無可奈何,畢竟真正的原因,我無法跟他們一一道清。
倒不如就讓他們像現在這樣誤會著我。
畢竟要讓她們以為我是周公子的小丫鬟,這就是我的目的。
想通之後,我麵上依舊毫無表情,心中卻希望她們笑的再放肆一點。
笑吧笑吧!
你們此時若是越信以為真,那我這份差事兒也就辦得越好。
屆時我還能去跟周公子說道說道。
想到這裏,我越發期待了起來。
2
下學之後我又跑到了周公子的學堂那邊,因為我還需要在周公子的課業結束之後,去將夫子留給他的作業收到我的懷中,將他那一份兒也一起做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別人與周公子說笑。
「話說你對那個李家大小姐,到底有沒有意思啊?」
「就是就是,你一直都不近女色,這樣任由這個落魄了的李家的大小姐,一直往你身邊貼,你到底是不是心悅於她呀?」
「要是對人家有意思,就跟我們大家夥說說,我們也好幫你出出主意兒啊,不是?」
這是一堆公子們的議論。
後麵還聽到了他們的起哄聲。
知道一會後他們都安靜了下來。
裏麵傳出了周公子的聲音。
「她就是個小丫鬟,我對她能有什麼意思啊?這有什麼主意兒可出的?」
周公子的語氣聽起來很迷茫。
這時候,周圍爆發了一陣噓聲。
但顯然他們也沒有把周公子說我是個丫鬟的話當真,畢竟我好歹也是堂堂李家大小姐,去當一個丫鬟,想想都覺得荒謬,他們估計隻以為周公子把我當成丫鬟使喚罷了!
而此時我也覺得我的時間要趕不上了,不想再耽誤下去,敲響了學堂外的門。
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等我走進去之後,一眾貴族子弟們都死死地盯著我看,而我麵不改色地任由他們盯著看。
周公子對於我的到來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就跟平常一樣,直接把他的作業丟了給我。
我順手接過來,然後就匆匆出了門。
議論聲又開始想起,我聽到他們說。
「哎,她是不是聽到了? 」
「咱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周二,周公子,你到是說說話啊?」
「沒事!」
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我已經走遠了,不知道,裏麵還說了些什麼,但是我也不好奇。
我隻想快點把這個差事兒辦好,然後回家去照顧母親。
3
在他們說我是周公子的小丫鬟的時候,我從來不反駁他們,因為我本來就是。
準確的來說,我是他的學宮丫鬟。
隻要在上學的時間之內,那麼我都將任由他差使。
隻要不太過分就好了。
送個糕點,端個茶,倒個水,這些都不過是小事。
並且也是我職責範圍之內的事。
雖然一開始周公子找上我的時候,隻是讓我扮一扮學宮丫鬟。
而非是為了指使我做這些差事兒。
我還記得他那時來找上我,表麵上高傲囂張,實則待人真誠善良,甚至對我寬容到了極點的模樣。
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我放學的路上,將我攔下,帶到了一旁的偏僻小道上。
他長得人高馬大的,樣貌雖然清朗俊秀,甚至稱的上一句小白臉,但這一低下頭看著我的氣勢,卻非常盛氣淩人,根本不容人小覷。
我還以為是我那裏惹上了他。
他擋在路上是要來尋我的仇。
而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敵得過時時習武的周公子?
於是在他拉住我的時候,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煩,便隨他到了一旁。
誰知他將我拉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做。
甚至開口對我說話時,還一改人前高傲的模樣,有些外強中幹道:「我要與你談一筆交易,我每個月給你十兩銀子,聘你來假扮我的學宮丫鬟如何?」
4
他語氣不善,但頭卻在我看向他時不自在的偏向了一邊,目光亦是躲躲閃閃。
心知他看似強迫,實則怕極了我不答應,我低頭偷偷笑了。
這周公子還挺有趣。
不過笑了一瞬,我便思緒落在了他的話上。
首先我注意到的便是每個月十兩銀子,於是我想若是不為難,這筆交易可談。
若是換作這個月前,那我是萬萬不會思慮的。
可就在這個月初,父親被人汙蔑,被迫回家中休息,實則就是停職了。
甚至說的嚴重一點,那便是父親的官位要丟了。
於是轉眼之間,我家中門前冷落,父親從前那些所謂的友人竟一個個少有來訪。
本來這也無甚掛礙,父親雖是極有可能被削職,姓命卻是不必擔憂的,就算是入獄那也不會到那種地步。
但問題是,母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之前染上的風寒小病,因為這件事刺激得她急火攻心,一下子便成了要人命的大病。
甚至還高熱了三日,才將將因為郎中開的藥用著的還不錯,才不再發熱了。
但是這一病傷到了底子,又帶出了以前的一些舊疾,這藥一時半會是斷不了了。
從前我從未擔憂過家中銀兩短缺,母親一這一病,她之前操持的那些家務事兒包括賬房的事,就都落到了我這個長女的肩上。
我才發覺家中竟是花錢如流水。
從前花銀子大手大腳的習慣,我也都因此改了過來。
如今,有賺錢的法子,我當然願試上一試。
隻是,周公子後麵提的要求,我便有些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