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顧淮解除婚約。
原因很簡單,他喜歡上了別人。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同我較勁的薑笑語。
“頌宜,你哪裏都好,可唯獨少了一份恰當示弱的性情。”
訂婚宴這天,顧淮當著兩家長輩駁斥我。
“這就是你的理由?”我冷靜反問他。
顧淮看我的眼眸冷漠,顯然不耐跟我過多解釋。
我沒再追問,隻是看了眼被拽著手護在身後,神情一臉清冷高傲的薑笑語。
一場以她為首的鬧劇,她卻全程端著事外人的姿態。
我靜默思定後說:“既然這樣,我同意解除婚約。”
訂婚宴不歡而散後,家裏人害怕我睹物思情便連夜安排我出國。
一走就是近四年。
1
再次見到顧淮,是在我回國省親的接風宴上。
他一身白襯黑西服,正獨自一人待在角落飲酒。
頎長的身影,周身裹挾著的矜冷氣質,都難掩他眉眼間的疲倦。
“頌宜。”
閨蜜臻臻在宴會中心一眼看到我,衝我招了招手。
我端著香檳上前,“你怎麼沒跟我說,接風宴辦成了晚宴?”
“哎呀,想給你一個驚喜唄!”閨蜜臻臻說著,餘光衝著角落挑了眼。
“進來就看到了,怎麼了?”
宴會中不斷有人注意到了我,見我正閑聊著,沒上前打擾,隻遠遠敬酒示意。
臻臻挑眉,“能怎麼了,不就三年之痛唄!”語氣難掩唏噓。
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離,七年之癢,十年之約。
父母輩的婚姻,尚能挨到七年之癢。
到了他們這,三年之痛就成定律。
顧淮似是注意到我投過去的目光,從酒侍那換了酒朝著我們走來。
“頌宜,好久不見。”
他嗓音沉沉,不似記憶中那般磁性誘人。
“顧少,好久不見。”我回以客套寒暄。
他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喚他。
他微晃手裏的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幾年不見,生份了。”
“怎麼不見你夫人?”
我餘光掃了眼周圍,未見薑笑語。
記憶中,但凡是顧淮出現的地方,身邊定然會有薑笑語的身影。
倒也不是薑笑語纏著他,而是他要求薑笑語時刻陪同。
生怕一個不留意,薑笑語就會跑了一般。
今天晚宴,沒見到她人。
講真,我還蠻意外。
畢竟這些年在國外,我過的很充實。
有關國內的訊息除了家人跟閨蜜近況外,閑雜人等並未入我耳分毫。
顧淮好像沒料到我會這麼問他,麵色浮現幾分凝滯。
“她......在家休息。”
他低頭抿了一口酒,顯得有些不自在。
“臻臻,帶頌宜過來。”宴會中心,有昔日好友催促著。
臻臻抓著我的手直接過去,完全沒跟顧淮多打一個招呼。
“臻臻你也真是的,怎麼帶著頌宜在那逗留那麼久?”
臻臻母親,宋夫人過來言語指責她。
“宋伯母。”我禮貌打招呼。
宋母:“四年沒見,你這孩子真是愈發漂亮了,也有精氣神。”
“宋伯母也是。”我客套寒暄。
宋母並未多打擾,很快就往屏風後的麻將桌走去。
我挨著屏風而立,依稀聽到幾個長輩的談話,“顧家那孩子怎麼今天也來了?”
我媽在後頭說:“他自己要來的。估計是家裏頭待著悶氣。”
宋母接茬:“都怪他自己作,非要娶薑家那姑娘。那孩子性格跟頌宜一樣,但卻沒頌宜看得開。更何況,頌宜都是親爹媽看著長大的,性格發展怎麼說也比薑家重組家庭的孩子要健康些。不過就是一秘書,至於跟顧少上綱上線嗎?”
我挨著屏風而立。
大抵品出了幾分意味。
薑笑語因為顧淮的秘書鬧了分歧,鬧得動靜應該還很大。
“他沒換秘書嗎?”我順口問起臻臻。
臻臻搖頭,“沒呢!那姑娘這些年一直在追求顧少,顧少態度也是模棱兩可。”
“薑笑語直接認定兩人出軌,公布上網。顧家現在股票下跌,一個月前險被對家收購。”臻臻補充說。
“這家夥當初還說你性子過硬,不懂適當示弱。嗬,這一回知道哪個更難啃了。”
我低頭淺笑,“的確。”
我跟薑笑語,兩人家世相當。
性格,學習成績一類也是旗鼓相當。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母親早亡,而我父母雙全。
顧家跟我家是世交。
顧淮自幼被顧母教導,挑選妻子便是要以我為首。
甚至他自己也一直這麼認為。
我會是她未來的妻子。
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我跟他都是在一起的。
前麵能說是父母刻意安排。
到了高中,大學則完全是他一直在追趕我的腳步,畢竟學業上我勝他一籌。
遇到薑笑語,是在大學。
我一直不明白薑笑語吸引他的點在哪裏。
畢竟在她身上,我不止一次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直至我在大學後山,看到一身辣 妹裝的薑笑語攀著顧淮脖子,主動索吻的一幕。
那一刻,顧淮建立在我心底的多年形象轟然倒塌。
我以為他是矜貴,且自重的。
但實則他不是!
事後。
我曾旁敲側擊過他,“你覺得薑笑語為人怎樣?”
顧淮把切好的牛排擱在我跟前,話語淡淡:“跟你很相似。”
這一點,我也認可。
畢竟薑笑語屢屢見到我時都會表現出來極強的表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