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個夫君是驍勇善戰的武安侯,一朝被害落難,被我救下。他裝成失憶的漁夫,和我一起在街口賣魚。
那日他的屬下尋到他。「 侯爺,聽聞這段時間西寧姑娘與您成了親,一直悉心照料您,可要將她帶回府?」
隻聽賀修涼薄嗤笑一聲,「她是一個人人瞧不上的寡婦,和她成親是受她逼迫的無奈之舉,隨意打發些銀子即可。」我聽到後,得逞地笑了。
因為我是重生之人,要不是為了武安侯的令牌,我也不會捏著鼻子強迫自己照顧他,對他天天濃情蜜語。能這麼順利遠離他,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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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一世注意到賀修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
上一世,是隔壁家如娘救下的他。
如娘待字閨中,家境尚可。
救下他之後發現他長相俊美,被美色衝昏頭腦,有意要和他成親。
他當時身受重傷,行走都是問題。
為了借我們南青村隱匿行蹤,安心修養,賀修答應了如娘入贅。
但卻總以傷勢未好為由,從未碰過如娘。
後來終於等到他屬下尋到他,如娘這才知曉他隱瞞已久的身份。
他是無情無義的殺人機器武安侯賀修。
賀修坐著大轎離開那天,如娘哭紅了眼,啞了嗓子。
「阿澤,我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為何要棄我而去?」
賀修看都不看她,冷硬道:
「那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和我武安侯有何幹係?」
之後,賀修讓屬下扔下銀子,頭也不回離去。
留下跌坐在地的如娘哭到崩潰。
看著如娘哭花的臉,我對她的喪夫之痛感同身受。
隻不過不同的是,我夫君死了,她夫君跑了。
後來一場瘟疫,帶走了我們全村人的生命。
彌留之際,我的靈魂好似出竅了一般瞟向空中,俯瞰人世。
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與我相濡以沫的夫君陸過還活著。
他不僅好好活著,還身穿蟒袍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尊貴垂眼坐著。
我想呼喚他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猛然驚醒,我發現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賀修還沒被如娘救下的時候。
由於那場景太過真實,也由於我太過愛我夫君,我想去皇宮親眼確認一番。
我瀕死之前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真是假。
但皇宮戒備森嚴,不是我這種無依無勢的草民想進就能進的。
之前聽如娘和我說,出入宮需要令牌。
出了南青村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如今離我最近的,身上有入宮令牌的就是武安侯賀修。
我當機立斷決定,這一世要搶在如娘之前救下賀修。
對於搶她一步我並不得覺得有愧,賀修本就不是個良人,上一世如娘甚至因為他哭到眼睛快要瞎掉。
所以這一世,就讓賀修為我所用。
等我從他身上騙到令牌,就可以進宮一探究竟。
如果不能親眼證實夢境真假,我怕這一世也死不瞑目。
畢竟上一世我到死都還愛著我的夫君陸過。
我接受不了他墜入河裏,打撈上來後已經麵目模糊死去的事實。
所以哪怕還有一絲可能,我也想嘗試一下。
很快就到了賀修重傷倒在南青村村頭大榆樹下的那一天。
我疾步跑過去,將他扶起後,又緊緊攙住他。
「放開我!」
賀修臉色緊繃,渾身抗拒。
他不喜突然有人觸碰他,尤其還是以如此親密的姿勢。
奈何他重傷,連獨自行走的力氣都已沒有。
他的反抗隻會扯到他的傷口。
賀修臉色更白,額頭已經沁出了汗。
我拿衣袖給他細細擦拭,溫聲軟語耐心道: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先去我家養傷。」
賀修身體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而我,在視線終於尋到他腰間令牌之後,控製不住牽起唇角。
果然,從賀修下手拿令牌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
回到家,我扶賀修在床上躺下。
轉身去櫥子裏端來了早就備好的各種傷藥。
賀修看著麵前這麼多藥,驚詫問:
「為何這麼多藥?」
我泫然欲泣答:
「這些藥都是之前我夫君備在家裏的,他現在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郎君且看著用吧。」
說這些一是為了避免賀修的猜疑,二是想讓賀修知道我的寡婦身份,讓他對我這個弱女子早日打消防備,我好能早日從他手裏騙到令牌。
正在這時,如娘還沒進門,聲音就已經傳進來。
「西寧,我剛才遠遠地看到你扶著人過來,看那身形,還以為是你夫君呢。」
說話間,如娘就進到屋裏,等看清賀修的臉龐,不由得再次犯了花癡,感歎道:
「西寧真是好福氣,之前撿的夫君那麼好看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又撿到一個,這天大的福氣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我正黑線中,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就聽到賀修問:
「你夫君也是你之前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