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奶奶和爸爸衝進來，把我掀下去，把弟弟抱在懷裏。

奶奶用最毒的話罵我，罵我不得好死，罵我欺負弟弟，罵我不得善終。

「你妹妹本來就要到了嫁人的年紀了，讓你弟弟玩玩怎麼了，總不能先便宜了別人！」

「你個做姐姐的，你就這麼惡毒！你打壞了我們姚家的後怎麼辦！殺了你都不夠用！」

「跟你媽一樣，都應該去死！」

弟弟也在哭，哭得好像剛剛欺負妹妹的人不是他一樣，他在奶奶懷裏斜著眼睛看我，嘴角還朝著我笑。

我起身把妹妹抱在懷裏

「我要報警，這是強奸未遂。」

奶奶和爸爸聽了之後一愣，不可置信看著我。

「什麼強奸，你個小孩子亂說什麼？你弟弟和你妹妹血濃於水，兩個人鬧著玩呢！」

「爸爸和弟弟也血濃於水，爸爸怎麼不和弟弟鬧著玩！」

「啪——」一個巴掌打到我臉上，爸爸滿臉的橫肉在生氣的臉上垂啊垂的，他抓住我的頭發，把我從妹妹身邊拖走。

「你還想報警？你和你妹妹就是拿來給你弟消遣的，你還想報警！」他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肚子上，胳膊上，腿上。

「把你和你妹妹生下來就是為了照顧你弟弟的，沒有你弟弟，你早就死了！」

我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疼痛，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和妹妹不是人，是一個物品，隨時可以為了弟弟丟掉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呢？

我是爸爸的孩子，妹妹是爸爸的孩子，弟弟也是爸爸的孩子，可隻有弟弟才算是爸爸的孩子。

因為弟弟是男孩子，我和妹妹是女孩子。

我抱住妹妹顫抖的身體，我緊緊的擁住她，可是妹妹依舊在顫抖。

原來我也在抖。

奶奶第二天中午飯時突然叫住我和妹妹。

桌上還是少有的魚肉。

她舔著臉笑，手顫顫巍巍的夾住魚肉往妹妹碗裏夾，邊夾著還邊道歉。

她的眼睛滴溜溜亂轉，滿打滿算的壞主意。

「楠楠啊，聽你弟弟說那個屠夫要娶你，你怎麼沒答應？」

弟弟在一旁擠眉弄眼「大姐眼高手低，才看不上那個沒腦子的屠夫。」

奶奶裝模作樣的嗬斥他，其實眼睛裏的精光藏也藏不住。

「楠楠，不是我說你，女孩兒嘛，就是要嫁個好人家，那個屠夫看著是凶了點，可是人家家裏有關係的，

再說了，你嫁過去還能多幫襯著你弟弟呢。」

我冷笑一聲，我嫁人隻是為了幫襯姚東旺，憑什麼？

「我不會嫁的，要嫁你自己嫁吧。」

奶奶頓時收起了剛剛那一副慈祥的臉孔，指著我腦袋開始罵。

「你不嫁人也得嫁人，既然收了那五千塊錢，那你就必須嫁，人家要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我那是為你好，你昨晚上那事兒別人都不知道，隻要我往外一說，你不嫁也得嫁。」

妹妹想起身爭辯兩句，被我拉下了。

奶奶眼睛又瞧著妹妹，「你不嫁，那就把姚姿嫁過去！」

妹妹晚上抱著我，她哭得淚眼婆娑，好像是我要死了一樣。

我隻得抱著她，我的命和媽媽的命是一樣的。

但我妹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