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要把家裏的所有家務瑣事做好,我還沒有資格去上學。
我要接送弟弟妹妹上下學,我要在淩晨四點起來給弟弟做早餐,然後騎車按時把他送到學校。
隻有妹妹,下學了會趁著奶奶弟弟不在家悄悄教我認字算數,她說她要改名,還要給我改,她要叫夏花,還問我要叫什麼。
我說,我要叫春日。
然後奶奶帶著弟弟推門而進,桌上還放著妹妹教我練的字和算術題。
奶奶一把奪過書本和紙,把它們撕得稀碎,嘭的一下砸在我臉上。
手裏還去摸索一根棍子。
疼痛像石頭一樣打在我身上腿上,肩膀上。
「小賤人,你還想讀書?讀了書想幹嘛,想跑嗎?」
「你這個掃把星,從小就不安生,我老宋家養你到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還想跑,門都沒有!」
「你和你那個短命鬼的媽一樣,都是賤蹄子樣!」
奶奶像一個潑婦一樣打我罵我,妹妹跑過來壓在我身上求她不要打我,被回家的爸爸關進了房間,我恍惚著想起了媽媽。
她生弟弟之前,奶奶就拖關係問到了性別,大魚大肉的給我媽補著。
生弟弟的時候,奶奶不願意剖腹產,也不願意做無痛,說是會影響到她的大孫子。
媽媽手術時大出血,奶奶說要小的,大的死了就死了,總不能沒了後。
奶奶後來和村裏人說,城裏人就是嬌氣,生了個男孩就死了,還說得虧是個男孩,不然當初五千塊錢買的這個媳婦可就虧大了。
我身上疼得動不了,妹妹也在哭鬧,隻有弟弟站在一邊看著我笑。
「大賤蹄子生的小賤人,三個賤蹄子賣出去給我做老婆本嘍!」
奶奶打累了抱著她的小孫子誇說得真棒,把我丟在地上不管不顧。
爸爸走過我身邊,用一口酒氣的嘴巴吐了兩口,嘴裏嘟囔著晦氣,邊把我拖進廁所。
門外是爸爸,奶奶和弟弟其樂融融的晚飯。
妹妹開門進來抱住我。
「姐,我們走吧。」
我回身抱住妹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溫馨的家,「姐會帶你走的。」
我從來不反抗這些毒打,越反抗就是更厲害的毒打,反正隻有我知道,弟弟是罕見的超雄綜合症,那三個人的家很快就要受到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