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他的狗

我是農村裏出來的。

沒有學曆背景，隻身一人在大城市闖蕩。

直到遇上了他。

他借我錢讓我爺爺活命。

借我錢讓我考上大學。

對我溫柔入骨。

我當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

他卻對著他多人運動的夥伴們說我是隻很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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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說誰？夏酥酥啊，她是我養過的最聽話的一隻狗·。⌋

蕭衍單手撐著腦袋慵懶的靠在皮質沙發上。

他修長的腿疊著，搭在茶幾上。

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根煙，正在吞雲吐霧。

俊逸的眉眼處染上了幾份笑意。

而我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外。

克製不住的發抖，甚至連手中提著要給他的換洗衣服都無力拎著。

⌈哈哈哈哈，既然蕭總喜歡，那不如再多養兩條咯。⌋

一旁的人跟從附和，笑的肆無忌憚。

我是他們的酒後談資，是他們的附屬玩物。

我沒有資格生氣，也不能表現出一點難過。

⌈啪嗒。⌋

衣袋掉在地上。

我慌忙伸手去撿。

裏麵的人卻似乎早就發現了我，看過來。

溫柔的笑了笑，向我招手。

⌈過來，酥酥。⌋

他就像喚一直小狗一樣喚我的名字。

我顫抖著走上前，將衣物遞給他。

⌈你......你的衣服。⌋

⌈放一邊吧，過來坐。⌋

他攬著我，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我在門口有沒有聽到剛剛他對我的評價。

我乖順的躺在他懷裏。

他一手撫著我的發絲，一手拿著酒杯。

⌈酥酥，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

他低聲蠱惑，在我耳邊詢問。

我點點頭，很快反應過來，又搖搖頭。

拚命的想忍住眼淚。

但是內心酸澀不已。

⌈你們看.......我說吧？酥酥是我養過最乖的一條狗，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蕭衍的話語字字戳著我的心臟，毫不留情的將我紮成了篩子。

周圍的人都不再講話，偷偷打量著我的臉色。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什麼事我先回家了。⌋

⌈嗯，今晚不用等我回去，我要去瑤瑤家。⌋

好，我知道了。⌋

我起身，剛開門走出去。

迎麵就撞到一個女人。

她一身純白的裙子，青澀的麵龐。

與我當年並無兩樣。

她怯生生的看我。

⌈酥酥姐......⌋

我拍拍她的肩膀。

⌈進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她點點頭，眼裏劃過一絲詫異。

我恍惚的從會所走出去。

帶著些迷茫。

直到眼淚滴落在名貴的大衣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哭了。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也會哭。

蕭衍最討厭別人哭了。

我慌忙擦掉眼淚坐上了昂貴的豪車。

駛往市中心的別墅。

我的一切都是蕭衍給的，我沒資格......對他有任何情緒。

要不然隻能是同之前一樣的後果。

02

那年，我十七歲。

是還沒遇到蕭衍的前一年。

家在農村。

夜裏被鄰居家王嬸匆匆帶進醫院。

家裏很多親戚都到場了。

我一臉茫然，也沒人管我。

我隻能從他們的哭聲和歎息中截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什麼腸子......

什麼一截一截......

什麼車禍.......

過了很久。

我才反應過來，我的爸爸和媽媽出事了。

他們出了車禍，爸爸被卡車碾的腸子都流出來了。

人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沒氣了。

而媽媽則是被送進icu搶救。

到現在還沒從手術台上下來。

我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站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親戚們推搡著我去看爸爸最後一眼。

我搖頭抗拒卻不敢去。

我不敢看破碎的父親。

我生怕見到那血腥的場麵讓我每日夜噩夢不斷。

於是我的父親的這一生便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而我也終未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而我的母親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還未蘇醒。

我跟爺爺奶奶還有年僅五歲的妹妹就這樣一夜未眠。

心驚膽戰的等待媽媽手術結束的消息。

終於還算是有個好消息。

媽媽活下來了。

隻是斷了一條腿，脊椎受損，以後也隻能癱著。

爺爺和奶奶拉著手，一邊哭一邊自我安慰著。

⌈能活著就好，能活著就好，還有一個活著，活著就有指望......⌋

對於我們來說，媽媽活著是個好消息，

而對於媽媽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抱著爸爸的骨灰盒，一言不發的走在最前麵。

葬禮很簡單，因為時間匆忙也來不及大辦。

我和爺爺奶奶還要輪流去市裏醫院照顧癱瘓在床的媽媽。

原本幸福的家庭，因為這一場車禍家毀人亡。

家裏唯一賺錢的頂梁支柱倒塌了。

隻能期待媽媽能堅強的活著。

但是很不幸。

她意誌力沒有那麼頑強，也不想承受愛人驟然曆史的打擊。

在爸爸尾七那天，她選擇了自殺。

於是我們家再一次舉辦了葬禮。

日子本就艱難，如今一下子失去了兩個主心骨。

老兩口隻能把我跟妹妹帶回鄉下照看。

妹妹整日哭的傷心。

我卻已經麻木不仁。

因為生活的重擔已經逐步壓到我的身上。

我不僅要上學，還要照顧妹妹。

給家裏兩個老人做飯。

一時間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我也想感歎命運不公，但是老天根本就不給我任何求生的機會。

03

於是，在十八歲那年。

我的爺爺也出現了意外。

在我上學的時候，他突然倒地昏迷。

我連忙跟老師請假。

爺爺對於我來說是比爸爸媽媽更重要的存在。

因為我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感情也格外要好些。

所以聽到爺爺出事了，連路都走不穩當了。

我連忙跟著奶奶帶著妹妹來到縣醫院。

奶奶年紀大了，眼睛有些看不清，走路也有些慢。

本來也並不是這樣的。

而是因為那年哭爸爸媽媽離世哭的太悲傷。

哭壞了眼睛。

⌈醫生，我爺爺，她怎麼樣了？⌋

我緊緊抓著醫生的手忙不迭的問著。

⌈你爺爺初步診斷是癌症，我們這醫院太小，做不了做個檢查......你，要去市中心的大醫院查。⌋

醫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年紀不大，你父母呢？⌋

⌈死了。⌋我頭都沒抬，拿起他麵前的病曆單就看起來。

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很嚴重的病了。

醫生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奶奶問我情況如何。

我隻是搖了搖頭。

⌈目前不清楚，醫生說要讓我們帶爺爺去市中心的大醫院進一步檢查診斷。⌋

奶奶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