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的試探

小縣城去大醫院好歹也要一天的時間。

奶奶身體不好，是肯定去不了的。

現在就隻有我能帶著爺爺去了。

坐病理切片和檢查，以及做手術的錢很多。

父母省錢留的錢也不剩多少了。

於是去市中心的前一晚。

我挨家挨戶的磕頭借錢。

並且承諾等我長大後一定會還給他們錢。

在這樣沒有尊嚴的祈求下。

我攥著手裏的三萬多和父母省錢留下的一萬多上了路。

早上五點天還沒亮，我們就坐上車。

路上我忍著眼淚硬是沒哭出聲。

我連忙先送爺爺去醫院做了病理切片檢查，安排住院。

忙了一早上，我連一口飯都沒吃。

於是在爺爺被送進醫院做檢查的時候。

我去樓下的小攤買了根烤腸。

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吃起來。

鹹的。

我豆大的淚水掉落，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一樣。

一邊吃一邊哭。

愣是不願意出一點聲音。

醫生說爺爺的情況不算太好。

就算好了......後續的治療費用五萬塊根本就不夠。

對於癌症來說也隻是冰山一角。

我隻是個學生，又能為爺爺做什麼。

我不會賺錢，也不會養家......

我深呼吸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

也正是我命運的轉角處。

我遇到了蕭衍。

04

⌈你哭什麼？小妹妹......⌋

他穿著一件v領白色毛衣，微微露出鎖骨處的項鏈，下麵是一條灰色的休閑褲。

腳踩一雙白色的休閑鞋，看上去慵懶又時尚。

年紀約莫二十七八。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未曾見過他這樣精致細節的男人。

我吞下最後一塊烤腸。

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爺爺得了癌症，我......我沒。⌋

我哽咽著，說不下去話。

又覺得可笑，我對這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說些什麼。

⌈你爺爺叫什麼名字，哪個病房的？⌋

他好看的眉眼微微擰緊，撫摸著我的腦袋。

⌈別哭，你慢慢說。⌋

我將詳細事情經過都告訴了他。

雖然媽媽常說在外不能相信別人的話，但是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很好接近。

我完完全全的掉以輕心了。

他點點頭，隨後看我⌈這件事情我來替你辦，你放心吧，做完病理切片你先帶著你爺爺回家吧。⌋

我不明所以得抬起頭，看著他。

他拿著手機正在上麵打字。

我連忙擦去眼淚，怯生生的問他。

⌈什麼......意思啊？⌋

⌈你家不是在縣城嗎？不用這樣來回折騰，老人家也受不住，病理結果我會讓我朋友直接轉接到你們那的醫院，你隻要回家等著就行了。⌋

我一聽，立馬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我不停的向他鞠躬，想表達我的感謝。

他走之前留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

說有事就找他。

我連連點頭。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我總是這麼想，但是從未想到他那天就我隻是無心之舉。

甚至隻是因為不小心把人撞進了醫院想做點好事攢攢功德。

但是我不知道。

我隻是欣喜的覺得，我的救世主來到了。

回去後，沒過一個星期。

他真的把病理結果對接給縣醫院的醫生，還特地找了最好的醫生負責給我爺爺做手術。

甚至連住院費都替我交清。

又往我賬戶上打了十萬塊。

我一時間高興的都要丟了魂。

連忙打電話去感謝他。

他隻是輕飄飄一句這不算什麼。

但是對於我來說，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救了我一家的命。

我鄭重其事的說以後一定會報答他。

他楞了一刻，隨後說⌈真想報答我你就考到崇德市來吧。⌋

於是我便聽進去了。

那十萬塊爺爺醫院手術費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花掉了四五萬。

剩下的錢也都還給了鄰裏鄉親。

手頭上剩下的兩三萬也夠我們家過一段時間了。

如今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隻可惜命不由我。

爺爺做完手術的第四個月還是走了。

預料到的結果。

我哭的傷心卻也無可奈何。

因為這是我必須要麵對的。

接下來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當中去。

隻希望能考上崇德市的大學，不辜負他的期望。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兩年，他一直在往我的賬戶打錢。

來維持我基本的生活開銷。

我也會定期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我的成績如何如何。

他很忙，我不太敢打擾到他。

我也知道他很有錢，在我眼裏他就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05

⌈夏小姐，您吃過飯了嗎？⌋

別墅裏，那個負責保潔的趙媽問著我。

我的思緒從回憶裏抽離。

⌈噢，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我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

⌈小姐........先生本來就是這個性子，您忍耐忍耐吧。⌋

她似乎是於心不忍，開口勸我。

我點點頭⌈我知道，他.....⌋

話到嘴邊我卻怎麼也說不了口。

他很好嗎？

他確實很好，供我吃穿，供我上學，給我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

我一切都被他大點的很好。

可是我的尊嚴又被他按在地上來回的摩擦。

甚至於今天說的那些話。

令我止不住的心酸。

這是我認識蕭衍的第十年了。

我在他身邊不離不棄了整整十年。

旁人都很難容忍他的脾性和習慣。

可我全盤接受，我奉他為我的所有。

但是他顯然不這麼認為。

我抬眼望著趙媽，她臉上帶著些心疼。

⌈先生是不是又說您什麼了？⌋

⌈趙媽，去幫我收拾行李吧。⌋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別跟先生置氣啊，不能像上次那樣......⌋

她阻攔我。

我聽見她的話，手也僵硬在半空中，最終還是無力的放了下來。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您早點休息吧，我上樓了。⌋

我步伐沉重緩慢的上了樓，一頭紮進了蓬鬆舒適的被子裏。

這是他特地找人給我定製的床，說是貼合身體曲線，對脊椎有好處。

你看，他事事周到細心，體貼入微。

這樣的男人誰能不愛呢？

他終究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睜著眼躺在床上，無盡的悲傷恐懼將我整個人席卷。

手機突然震動。

他打了電話過來。

我連忙摁下接聽鍵。

那頭，男人低沉的喘。息聲傳了過來。

⌈酥酥.....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他這試探性地話語無疑是將我又再一次拋入深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