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的雙胞胎姐姐是早死的白月光，而我，是她的替身。

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背上有一顆胎記。

他們一邊看著我的臉懷念她，一邊為了表明她無法代替，瘋狂折磨我。

最嚴重的一次，是傅鶴把我壓在床上，用刀子一點一點把我的胎記剜除。

我在極致的痛苦中疼暈了，醒過來時，一大串記憶湧入腦海。

我覺醒了。

我這才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好姐姐自導自演，她根本就沒死。

她不過是透過我的痛苦，享受著自己的特殊。

我笑了，冷靜地籌謀報複，我偏心的父母、拿我當替身的男友陸續跪在我麵前，懺悔自己的過錯，求我饒恕。

我站在監獄外，看著我姐狼狽不堪的樣子，笑得暢快：“姐，白月光和替身互換的戲碼，好看嗎？”

*

“怎麼死的人不是你？”我爸扯著我的頭發，將我關進了雜物室，一雙眼睛裏滿是恨意。

我麻木地蜷縮在角落，聽著他發泄：“要不是你非要去滑雪，你姐姐怎麼會遭遇雪崩？宋餘！你就應該給小玥陪葬！”

他的話越說越難聽，掃帚不斷地抽在我身上，疼得要命，我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行了！”我媽怒斥了一聲。

我抬頭看去，以為她是來救我的。

可沒想到，我媽的表情更嫌惡：“小玥屍骨未寒，我們還得去給她置辦東西，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關她幾天，她就知道錯了。”

我爸紅著眼睛嘶吼：“要不是她，小玥能出事嗎？我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打死！”

“你就是打死她，小玥也回不來了！”

我媽這話一說，我爸才冷靜下來，他又狠狠地在我肚子上踹了幾腳，直到我嘔出一大口血，他才滿意地離開。

雜物室的門被關上，我在黑暗裏掙紮落淚。

我是間接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要不是我成.人禮無人問津，姐姐也不會為了讓我開心，提議帶我去滑雪，更不會被大雪埋在山裏，屍骨無存。

我被我爸媽鎖在雜物間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我在痛苦和折磨裏度過。

他們像是把我遺忘了，一次都沒來看我，我顆粒未進，要不是雜物間有個水龍頭，我怕是會活活渴死。

我就像是陰暗裏的老鼠，承載世界所有的厭惡，就是我親生父母，都恨不得讓我去死。

我想，要是死的人真的是我就好了。

就在我餓得快要崩潰之際，雜物間的門被人踢開了。

我下意識地看過去，被強烈的光線刺得淚流滿麵。

“宋餘？”這是一道柔和又陌生的聲線。

我隔著那刺目的光線，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那是傅鶴，我姐的追求者，我姐要是沒有死在那場雪崩裏，他們是一定會走到最後的。

我以為傅鶴會恨我，和我爸媽一樣打我，但我沒想到，他輕輕把我抱在懷裏，帶我去看醫生，帶我去吃飯。

我太餓了，從被困在雪山到現在，我已經六天的時間沒吃過東西了。

驟然看到那山珍海味，我一口接一口地吃，甚至來不及吞咽。

傅鶴皺著眉頭阻止了我，我這才發現自己有多丟人，剛想和他道歉，就聽他說：“別吃太快，會胃疼的。”

我那時候真心覺得傅鶴關心我，這世界上，除了我姐姐，沒人關心我。

我看著那一塊雞腿，眼淚不斷地滾落。

傅鶴陪我去給姐姐上香，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刻意躲開我爸媽。

我幾度在墳前哭得暈厥，傅鶴不厭其煩地把我抱回去。

我丟了一周，我爸媽才想起來找我，卻不是擔心我，而是要我去靈堂給我姐下跪。

傅鶴拒絕了，他說我的身體虛弱，應該好好養養。

我不知道他和我爸媽怎麼談的，他們倒是平靜下來了，沒有強行把我帶走。

當天晚上，我頻繁地做噩夢，傅鶴抱著我，哄我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替你姐愛你。”

我一向缺愛，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漣漪。

傅鶴對我很好，給我買新衣服，帶我吃好吃的，不會像我爸我媽那樣對我動輒打罵。

他對我也很溫柔，隻是經常將我認成我姐。

我是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是我姐的替身呢？

大概是傅鶴喝醉了酒，將我按在沙發上親吻時，我恐慌又害怕，下意識推他。

他強硬地扣住我的後腦，朝我失神地呢喃：“小玥，這麼久了，你終於願意來夢裏見我了。”

我一下子就泄了氣，我愣愣地看著傅鶴，卻不說出我叫宋餘。

我那時候甚至卑劣地想，如果傅鶴真的把我當成了姐姐，那我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一樣被愛呢？

那陰暗的心思生根發芽，我享受著傅鶴的溫柔，任憑自己放縱沉/淪。

傅鶴第二天醒來，目光厭惡地看著我：“宋餘，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心，趁我醉酒的時候，裝成你姐勾引我？”

我慌亂害怕，茫然無措地看著他：“我......我沒有！”

傅鶴不聽我解釋，穿上衣服轉身就走了。

一連半個月都沒回來，我以為，這世界上的最後一絲溫暖也離我而去了，整日惶惶不安。

於是在他回家的時候，我絞盡腦汁地對他好，事無巨細地照顧他。

傅鶴看了我很久，突然開口問我：“宋餘，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我愣住了，驚喜不已地看著他，他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你願意當小玥的替身麼？”

原來是......替身？

我痛苦糾結，可經曆了一次被丟棄，我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住了傅鶴。

我說：“好。”

我和我姐姐長得很像，隻是我背上有一個胎記，但我姐姐沒有，我相信，我能做好一個合格的替身的。

從那以後，傅鶴正大光明地喊我宋玥，我也開始下意識地模仿我姐的行為，我又累又愧疚，可同時，又因為有人愛我而開心。

我爸媽見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要臉：“宋餘，你就算是長得再像，都不是小玥！你就是個賤種！當初你一出生，我就該摔死你！”

他們說著，就要來打我，最後還是傅鶴回來，才給我解了圍。

打那之後，我更依賴他了。

甚至在他提出要和我上床的時候，我都沒拒絕。

他從後麵抱住我，手指觸碰著我的胎記，語氣冷漠不已：“宋餘，你這裏，太不像小玥了。”

他的話剛落，我背部肌肉便緊縮，冰涼的刀刃短暫接觸皮膚，隨後是一陣劇痛！

傅鶴在剜我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