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你做噩夢了?”
商謹合起自己正在聊天的電腦,眼神憂鬱地看向溫苒。
“不是的,我沒做夢,是真的!”溫苒急急忙忙解釋說:“真的是那個變態,他現在就在這個家裏,還想欺負我。”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又焦急又無助。
以秦妄雖然喜怒無常,但也真的處心積慮心狠手辣,他既然能追來這裏,肯定有後手準備。
如果不及時反擊的話,他肯定會報複他們的,甚至……
殺人放火都有可能!
她怕自己被秦妄盯上,更怕商謹被連累出事!
現在隻有商謹意識到危機,才能將那個惡魔從這裏趕出去。
溫苒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隻有商謹了。
可商謹隻是目光凝重地看著她,悲憫、同情……有一瞬甚至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溫苒急得想哭,“我說的是真的,阿謹,你信我。”
為了證實自己話的可信度,溫苒拉開自己的領口。
“你看,他剛剛還掐我的脖子,上麵還有痕跡!”
商謹望著她,眼神逐漸由關心變成同情。
然後長長地、沉默地看著溫苒。
溫苒猛地頓住,都快哭了,“你不信我?”
“苒苒……”商謹無奈歎息。
接著,帶著她到鏡子前讓她自己看。
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稍微用點力氣就會在上麵留下明顯的痕跡。
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就連原先被綁架時那些傷疤,也因為商謹的精心照料,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
“怎麼可能……”
怎麼會沒有呢?
剛剛明明被掐過。
溫苒恍惚地喃喃著,有些神經質地拉著自己衣服。
怕她不小心弄傷自己,商謹上前一步,輕輕摁住她的雙手。
“好了苒苒,那隻是個噩夢。”
“我送你回去。”
溫苒抿著唇,眼角紅紅的。
商謹頓了一下。
“你不放心的話,我陪你回去,再叫人裏外排查一遍好不好?”
溫苒這才用力點點頭。
全程她都很緊張地跟在商謹身邊,揪著他的衣角。
他溫柔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怕。
家裏的傭人和保鏢被連夜叫醒,將別墅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苒苒你看,家裏根本沒進來外人,也沒有你說的那個綁匪,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溫苒忐忑不已,“可是,我剛剛真的有看到。”
那個感覺很真實。
甚至她現在還有些觸電般的微麻感,就好像真的被人劈裏啪啦了一樣。
“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帶你去警局,問問判決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商謹語氣裏平添了一絲無奈。
在場的傭人和保鏢也是麵麵相覷,看她就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似的。
溫苒抿了抿唇,難道剛剛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那種肢體觸碰的感覺未免太真實了。
她抬手,輕輕撫上自己的頸部,仿佛上麵還帶著男人殘存的體溫。
商謹打斷她,“別再想以前那些不愉快了,好嗎?”
感覺到商謹的不愉快,溫苒隻好乖巧地嗯了聲,慢吞吞爬回到床上去,蓋上被子。
房間裏開著燈,商謹體貼地守在床邊,等她睡著再走。
溫苒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裏不斷閃過光怪陸離的畫麵,剛才造成的衝擊像在湖麵上投下一顆石子,不斷有漣漪蕩漾,本就難以平複的悸動越是努力克製,就越是瘋狂滋長……
不能這樣下去!
會憋瘋的!
溫苒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阿謹,我、我難受的緊,你能不能幫幫我?”
商謹忙問:“怎麼了?”
溫苒咬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眼神濕漉漉的,快哭了。
他們雖然已經訂婚,但到底沒有實質性發生過什麼。
商謹是個絕對的正人君子,又不是那個混蛋,現在要他碰她,該怎麼開口?
“到底怎麼了苒苒?”商謹有些著急,“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我在呢。”
在他溫柔的關切下,溫苒終於攤開自己拉著被子的手。
淺色的衣服已經濕透,看上去像是奶孩子的媽媽才有的症狀。
商謹大驚失色,囁嚅道:“苒苒你……”
溫苒猛地坐直身子,“不是的,我沒懷孕,是他們綁架我之後拿我做藥物試驗,改變了我的體質,以此來幫那個綁匪頭子緩解他的病症。”
她急切地解釋,眼底滿是悲痛。
明白過來的商謹,麵色有些尷尬地沉了沉。
說不嫌棄,那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想到她被綁架期間,拖著隨時會有不良反應的身體,在綁匪窩子裏,會發生什麼……
她長得本來就很美、皮膚吹彈可破、又白,泫然欲泣的時候眼眶和鼻尖都是紅的,脆弱之中帶著幾分嬌媚,別提有多誘惑。
但是當著溫苒的麵,他壓抑著那些惡心的念頭,勉強維持著儒雅的形象。
“苒苒,我們雖然已經是未婚夫妻,但到底還沒有結婚,我不想欺負你。”商謹心疼地擦著她的臉,輕聲低哄:“乖,別試探一個童子軍的忍耐力,我可是個正常男人。”
溫苒沒想到他會拒絕,嗓音帶著幾分乞求:“阿謹,我……”
“你現在的身體還需要好好休養,我怕真做起來自己會忍不住傷害你。”商謹聲打斷她,眼裏滿是疼惜的柔情:“至於你身體這種狀況,我會去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治療。”
溫苒對上他那張溫柔幹淨的臉,頓時沒了再求他的勇氣。
低著頭,不說話了。
商謹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別多心,我隻是心疼你,不想在這種時候褻瀆你的身子。而且過兩天就是爺爺八十大壽,咱們最好養足精神,去給他老人家祝壽。”
溫苒下意識想拒絕,商謹立刻道:“他老人家也很擔心你,你不去的話說不過去。”
老爺子的生日宴,去的人肯定不少。
溫苒知道,他這是想幫她適應正常生活,便不好再拒絕。
商謹也是真的關心她,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翌日,商謹親自帶她去警局。
“那個綁匪頭子身上背著幾條人命,判決剛下來就在牢裏自殺了,屍體已經火化幹淨。”負責接待他們的,是溫苒先前見過的那個警員。
她衝溫苒很善意地笑:“溫小姐,忘掉那一切吧,綁匪頭子已經伏法,都過去了。”
溫苒消化完對方的話,忍不住撲進商謹懷裏嚎啕大哭,哭到聲嘶力竭,連路人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商謹沉默了半天,隻是緊緊地抱著她說:“你都聽到了,綁匪頭子已經死了。苒苒,生活要往前看。”
溫苒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了,甚至點如釋重負,“你說的對,要往前看。”
她擦掉眼淚,挽著商謹的手,準備去附近的商場給老爺子挑選禮物。
商老爺子的八十壽誕,必定辦得很有牌麵,作為未來準孫媳婦,溫苒不想丟了商謹的臉。
二人站在路邊,剛好紅燈變綠,溫苒小鳥依人地依偎著商謹,頭也沒回地走向街對麵。
人潮湧動的街口,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路牌後麵,意味深長地眯起眸子。
目之所及,正好是溫苒他們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