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的話,就像是一記悶雷狠狠地砸在柳湘的心上。
柳湘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周雅來。
此前她隻覺得周雅木的毫無情I趣,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她也就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周雅這張臉,加上齊衡之明目張膽的護她,她就更是不把周雅放在眼裏。
她深知,在齊府,隻要得了齊衡之的寵,她又不鬧的太過分,其餘的人自是要給她三分薄麵的。
眼下,她仔細的看著周雅的臉,內心隻覺得震顫。
這張臉精致又美貌,標致的鵝蛋臉大氣溫婉,一雙杏眼大而有神,長眉濃淡恰如其分,鼻梁雖然沒有過於高I挺,那圓潤的鼻頭卻滿滿的福相,一雙粉I嫩的唇帶著些許淡淡紫,似乎是冷的。
周雅是個實打實的美人胚子,很美。
若非是她那一身端著的氣勢,這張臉隻要稍加微笑,帶上那麼幾分子討巧的神色,就會惹人憐愛喜歡。
柳湘咬著唇瓣,饒是如此依舊不願意服輸的道:“你長得再美,衡之還不是不喜歡!”
對!
各花入各眼。
周雅就不是齊衡之要的那朵花,長得再美又能如何?
“你以為我在乎他的不喜?”
周雅冷冽的看著柳湘,絲毫沒有要爭風吃醋的架勢。
這話音才落,外屋的厚棉門簾被掀開,齊衡之一臉怒意的進來,“周雅,我齊衡之就那麼讓你看不上?”
周雅咯噔愣了神。
她知道這話是讓齊衡之聽了去了。
無語的揉了揉眉心,怎的就每次趕的這麼巧?
被齊衡之那雙清冷又帶著隱隱的怒意的眸子瞪著,周雅掃了柳湘一眼,見她眼裏的小小得意,周雅不得不說一句:男人還真就吃柳湘這一套。
柳湘的手段並不高明,卻用的恰到好處,能讓男人憐惜,這就足夠了。
“一邊要納妾,一邊還要對著我裝情深,你不累嗎?”
周雅反問齊衡之。
齊衡之脊背一僵,拉了柳湘就走。
“我的人,用不著吃這齊家規矩的苦,倒是你......少自作多情!”
誰對她情深了?
瞎扯!
齊衡之來的快,走的也快。
嬤嬤是府裏的老人,見著齊衡之這麼鬧,也是不停的搖頭歎氣的,“主母,再讓家主這麼鬧下去,是要亂了規矩的。哪有沒名沒分的就養在府裏住在一起的,這說出去豈不是鬧了笑話。”
周雅瞧了嬤嬤一眼,好一會兒才說:“他都不怕笑話,我們怕什麼?這齊家是他的,又不是我周雅的。”
當然是他怎麼高興,就怎麼來。
嬤嬤張了張嘴,語塞。
她想勸主母莫要使性子,卻又覺得多餘。
之前家主沒帶人回來,對主母是言聽計從處處順著,這次帶了個女人回來,就處處看主母不順眼,這會子主母若是再跟家主對著來,才真是讓那柳湘稱心如意了。
“唉~”
嬤嬤歎了一聲,告退離開。
等著她出了心然居,卻見家主還沒走,那位柳湘姑娘也在,還不知羞的依偎在家主懷裏,那模樣兒好不委屈。
見了她出來,柳湘拿了一些碎銀出來放在她手上,“嬤嬤,還需您教我規矩,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在齊家主母麵前不得不對我嚴厲,這些碎銀您收著,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
柳湘笑意迎迎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倒是讓人不好拒絕。
嬤嬤端看了一眼家主,後退一步卻沒接那些銀兩。
她朝著柳湘和齊衡之欠了欠身,恭恭敬敬的道:“這齊家後院大小事,單憑主母一句話,老身不敢有半點怠慢。但若是無主母吩咐,老身也絕對不敢越了規矩。”
寒風凜冽,帶起地上的銀雪刮在臉上生疼。
柳湘僵硬的站在那,第一次體會到拿著銀子都送不出去的憋屈。
“衡之......”
既然這奴才不識好歹,就隻好搬出齊衡之了。
柳湘眼神澄澈,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白I兔。
齊衡之冷覷了一眼嬤嬤,懶聲道:“若是我讓你去呢?”
嬤嬤抬頭,不卑不亢的看著齊衡之道:“老身在府裏二十年有餘,八年前家中老母病重,主母贈與我白銀百兩,還請了這聖京裏最好的大夫與我同去,雖未能救活老母親,老身卻感念主母這份情誼。若是家主執意逼迫,老身隻能......以死謝罪!”
她的賣身契還在齊府,她想要離開齊府自然是不可能,唯有死才能全了她對主母的衷心。
其實兩年前主母是想將那份賣身契還與她,並且贈送她一些銀兩,讓她回家養老的。
隻是她孤身一人,還不如就在這齊府,一輩子忠心於主母。
齊衡之被這老嬤嬤噎的一愣,好一會兒才厭惡道:“真是跟青然的脾氣一樣的臭!”
“......”嬤嬤不吭聲。
倒是柳湘憋不住的小聲嘀咕一句,“她還不是用著齊府的錢籠絡人心。”
“主母贈我的,是她嫁妝裏的錢財。這齊府的每一筆支出,主母都記錄在冊,家主大人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
齊衡之啞然。
盯著那老嬤嬤看了偌久,才不耐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不教就不教,別一天天的木著個臉,跟青然似的一板一眼的,看著難受。”
“主母還不是為了您......”
老嬤嬤話說了一半,識趣的閉了嘴。
前有吟香跪在雪裏凍壞了腿,她們這些想要替主母鳴不平的下人,自然說話的時候也注意不少。
若是都倒下了,還有誰伺候主母?
那會兒不是更讓這柳姑娘得意了去?
“老身告退。”
嬤嬤快步離開,柳湘卻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她眼裏夾著淚花兒,氣呼呼的跺腳,“衡之,這到底是你的齊府還是周雅的齊府?她今天能讓一個嬤嬤打我,它日她是不是要自己對我動手?衡之,我怕......”
柳湘拉著齊衡之的袖子。
齊衡之將她摟進懷裏安撫道:“怕什麼,有我呢!”
“可這齊府的下人,全都聽周雅的......”柳湘依舊是不依。
齊衡之歎了一聲道:“她是主母啊,齊家的主母,這些下人聽她的也沒什麼不對。”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