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麼？”虞初夏含笑歪了歪頭。

薄祁寒的怒意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他大步上前，用力箍住虞初夏的肩膀，狠戾道：“這裏沒有別人，你不用再在我麵前裝了。”

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這力道似乎要碾碎虞初夏的肩骨，她臉色煞白，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的眼睛。

薄祁寒突然失了力道。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眼底是令人難以覺察的隱忍和痛苦。

虞初夏倏地笑了，抬手撫摸在男人的臉上，“你在心疼我？”

“滾！”薄祁寒猛地拍開。

虞初夏也不惱，甚至笑意更深，“我真不明白薄爺到底把我當成誰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我從小在國外長大，這個月才回的國。至於孩子——”

她麵上的笑意被殺意替代。

“我會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薄祁寒微微一怔。

等反應過來，眼前哪裏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倒是自己身上還隱隱縈繞著那個女人的香水味。

他說不清是厭惡還是別的，垂眸點燃了今夜的第一根煙。

嫋嫋煙霧衝淡了身上殘留的暗香，又像是跟那香水味糾纏在了一起，被他深深吸入肺腑，又長長地吐了出來。薄祁寒默然望著皎月，直到煙燃到了盡頭，才撥通了朱鶴的電話。

“幫我查個人。Summer集團的Erica。”

這夜的宴會很熱鬧。

臨別時，眾賓客還戀戀不舍地相互打著招呼，虞初夏喝了點酒，臉頰上染著駝紅的醉意。

她像是意識不到此刻的自己有多勾人，含笑跟每一個離開的人道別，等到薄祁寒了，她唇角的笑意更深。

“薄先生，”她咬著字吐出這三個字，氣息中透出曖昧，“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薄祁寒凝視著她醉意朦朧的笑顏，涼涼地說：“你醉了。”

“醉了？好像是醉了......”虞初夏悠悠轉身，婀娜的身影讓人移不開眼。

被忽略的霍瑤心中湧起無盡的妒意，她粗魯地拽住男人的胳膊，匆亂道：“祁寒，走吧。”

薄祁寒收回眼神。

等兩人進了車裏，薄祁寒突然開口，“那孩子是你傷的嗎？”

霍瑤的眼裏掠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被受傷覆蓋，“祁寒，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隻是誤傷而已，是那孩子誤會了。”

她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把臉撇向沒有男人的一邊，含著濃濃的哭腔，“她長得確實很像姐姐，你心動了，我不怪你。畢竟你們......有過三年。”

這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樣。

薄祁寒眉頭攏起，淡道：“你想多了。那隻是一場錯誤，我不會讓一個錯誤影響我的判斷。”

霍瑤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她接過男人遞來的手帕，按按眼角，“祁寒，藥還在繼續吃嗎？”

太陽穴頓時像針紮了一般，薄祁寒壓住突突亂跳的穴位，氣息沉重，“嗯。”

“隻要堅持，就一定能恢複記憶的。”霍瑤輕柔地把手覆了上去。

宴會過後，網上突然掀起了一番熱潮，將霍瑤的容貌誇了個翻天覆地。

宴清捧著平板，眼珠轉了轉，“媽咪，黑天鵝的代言人不會真是她吧？”

“誰說的？”虞初夏放下畫筆，一邊摟著宴安，一邊看宴清平板上的內容。

“網上都這麼說的，”宴清捏住嗓子，陰陽怪氣地學網友的評論，“霍瑤簡直顏值天花板！這套裝扮秒殺場上所有模特，專職模特的在她麵前也得矮一截啊！summer要是沒選她，就真的沒品~”

虞初夏噗地笑出聲，悠悠道：“那天的評分，她確實是第一。”

兩個小家夥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那，媽咪還是給她吧。”宴安小小聲說，“公司的想法肯定也是這樣吧。”

她不想讓虞初夏因為她為難。

虞初夏屈指彈了一下女兒的腦門，“想什麼呢，她敢欺負我的孩子，還想利用我設計的禮服換取資源？再說了，這第一名還不知道怎麼來的。”

宴清意識到了什麼，“評委裏麵有她的人？”

虞初夏含笑點頭，“正好，我還愁怎麼清理公司裏的一些人。”

這算是個機會。

至於鐘意的代言人，虞初夏心中也有了人選。

“那天點出你的傷是指甲抓的那個女明星，叫薑若楠，恰好分數排行第二。”虞初夏緩緩道，“我打算跟她見一麵，送一份小禮物。”

那天兩個小孩放出那話了，她這個做媽媽的也不能不給孩子麵子。

收到消息的薑若楠很吃驚，她本沒把小孩子的話放心上，回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沒事的，虞總，我隨時有空，嗯嗯！”

時間就定在一個難得晴朗的午後。

虞初夏挑了一個大牌的包，根據李岩的調查，薑若楠曾多次瀏覽過，但最終沒有買。

不過，比起禮物，更重要的是這次的見麵。都是成年人了，一個大牌包和一個機會，誰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虞初夏看著明顯精心裝扮過的薑若楠，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她的長相很精致，眉眼間籠著一層淡淡的鬱色，十分符合虞初夏在黑天鵝禮服上想表達的情緒。

除此之外，她跟霍瑤還有過節——霍瑤曾經從薑若楠的手裏搶過一個角色。

虞初夏心中動了好幾個念頭，都沒有表現出來，直到離開時，薑若楠仍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會麵。

跟了她五年的李岩倒是看出一二，“老板，您想簽她？”

“有點，”虞初夏還沒確定，沉吟道，“我再觀望一段時間。你近期多收集一些關於她的資料。”

“好。”李岩把這件事記進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裏，又嘩嘩往上翻了兩頁，“對了，老板，今晚有個飯局，是關於13號街線下店麵的事。”

定下那塊地要費些功夫，虞初夏捏捏眉心，重重歎了口氣。

夜幕降臨，黑色的邁凱倫整裝待發。李岩為虞初夏拉開車門，等人上去後，恭敬地關上，再從另一邊繞進駕駛室。

飯局上的都是些難啃的老骨頭，一塊地能扯大半月，虞初夏都做好今晚磨破嘴皮子的打算了，卻沒想推開包間門後，第一個對上的是雙冷靜自矜的眼。

薄祁寒？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