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霖在醫院伺候南昭整整伺候了五天。
南昭住的醫院是京州最好的私立醫院,病房也是單人單間的VIP,就連身為陪護的逢霖也有一張陪護床。
她讀初中在病床跟前的伺候她媽那會兒,是得在走廊打地鋪的。
這幾天的時間裏除了時不時的要和南昭唇齒舍劍的較量一番,逢霖沒吃什麼苦,也沒受太大的委屈。
南昭點名要逢霖過來伺候她,除了有試探葉老爺子的心思,也是想著要給逢霖下馬威的,但逢霖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好對付。
不過葉老爺子的心思倒是試探出來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疼愛逢霖。
南昭出院之後就接到了葉老爺子的吩咐,葉家和逢家有宴會,讓南昭也去。
宴會開始的當天下午,逢竹石傳話讓逢霖回家一趟。
逢霖進門口,逢竹石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養女一番,“葉沐陽這段時間又不在葉家,你怎麼憔悴成這樣?”
“二爺的女人病了,點名要我去伺候。”
端坐在一邊的徐安寧立馬就責怪起來,“霖兒,不是媽媽說你,二爺這樣的人身邊肯定少不了女人,但你是他的正牌的夫人,他要你去伺候,那不是在打我們逢家的臉?”
逢竹石臉色也有些不悅,已經拿起了手杖,指著逢霖的鼻子,低聲斥責。
“你說說你能成什麼事!連個男人都拿捏不住,跑去給他的情人伏低做小!要是玉兒還活著,早就把葉沐陽吃的死死的!”
要是擱在以往,逢霖已經跪了下去。
逢竹石拿起手杖,就是要懲罰的意思。
可她這次自顧自的走到了沙發邊坐下,“誰讓她沒命活到那一天。父親,我勸還是你想想辦法讓二爺收心,我是沒那個本事,你也知道,惹怒了二爺,他是要殺人的。”
逢竹石忽然覺查到,自己這個養女有什麼地方變了。
他放下了手杖,“我聽說葉沐陽從海市裴家手上拿了幾個項目,你知道嗎?”
“有這事兒。”
“今天晚上宴會上我會和葉老爺子談一談,替咱們逢家要一個。你想辦法在葉沐陽耳邊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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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在葉家的金碧輝煌舉行。
逢霖和南昭一前一後到,一輛逢家的車,一輛南家的車。
門口迎賓的侍應生看到南昭就殷勤的迎了上去,“老爺子吩咐您今晚跟著他。”
南昭衝逢霖笑了笑,難掩得意。
下一秒她的笑就僵住了。
葉沐陽靠在一樓大廳吧台邊,在和一個女人喝酒。
那個女人從頭到腳穿的都是大牌高定,但偏生自裏而外透露著一股子妖嬈勁兒和風塵味兒,這種味道是南昭、逢霖他們這種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女人身上根本不會出現的。
也不知道是葉沐陽哪裏勾搭來的狐媚子。
她快步上前,爽朗的笑,“喲,沐陽,這是又給我換嫂子了?以前沒見過這款,你這是連口味都換了啊。”
接著就攀上了葉沐陽的肩,“還是不是兄弟了,這麼漂亮的妞兒都不給我介紹介紹。”
葉沐陽還沒說話,那女人笑了起來,媚眼如絲,伸手向南昭,“我叫蒲葦,您是?”
南昭看似不經意的撩撥發絲,傳達的是拒絕握手的意思。
這種來路很明顯的女人,她嫌臟。
“我和沐陽一起長大,”南昭大大咧咧的自我介紹,“沐陽,我去陪爺爺了,你盡興。”
葉沐陽喝了口酒,沒應聲。
南昭走遠了,她才笑出了聲,“她不知道那些照片是你指使人拍的?”
“知道不知道重要嗎?”葉沐陽看都懶得看南昭的背影。
她就是那天晚上在夜場坐在葉沐陽腿上的女人,葉沐陽當時不是沒被勾起來火,很想就地把事兒辦了,但偏偏中指上的鑽戒勒的他骨節疼。
和裴大少告別時,他又看見了那個女人,挽著裴璽的胳膊喊哥。
裴璽把裴蒲葦的手交給他,拍拍他的肩,開玩笑似的語氣,“沐陽,妹妹鬧著要出去散心,就先托付給你。我們家三代可就這一個女孩兒,寶貝的很。”
裴蒲葦正在心裏琢磨南家和葉家的關係,忽然感受到一道探查的目光。
逢霖還是旗袍,發簪換了烏木的,很低調,向著她伸手,眼神幹淨,“您是二爺今晚的女伴嗎?”
裴蒲葦在風月場裏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頭一遭見這麼純粹的眼神。
葉沐陽身邊的女人都挺有意思。
她伸手和逢霖一握,看向葉沐陽,反問,“二爺,我是嗎?”
葉沐陽不知道裴璽扔給他裴蒲葦這個燙手山芋是什麼意思,又或者這是裴家別的什麼人的心思,但他要搭牢了裴家的線,再燙手也得接著。
沉默的這兩秒,逢霖又開口了,這次是向著裴蒲葦,“這位小姐,我們家二爺是您今晚的男伴嗎?”
這次兩個人都尷尬了。
逢霖微微一笑不再問,對葉沐陽說,“二爺,我去向爺爺問安。”
裴蒲葦喝完了杯中酒,“沐陽,你有這樣的夫人是福氣。我去隨便轉轉,你今晚好好陪你夫人。”
逢霖在侍應生的引路下進了葉老爺子的包間,進去就看到了南昭眼圈紅紅的,站在老爺子身後,發型有些淩亂,發絲飄蕩著。
逢霖眼神有狐疑的打量老爺子,心想,就算他喪心病狂如此,也不至於老當益壯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