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身

女兒五歲這年，我被老公送進了精神病院。

隻因我發現，女兒的胳膊上，有一個滿是烏青的針眼。

我這才知道，原來老公偷偷帶女兒去了醫院，給他情人的孩子做了骨髓配型。

後來，女兒死在了手術台上，我也徹底瘋了。

直到有一天，老公和他情人的家被大火吞沒，我的瘋病，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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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四歲的最後一天，我那快一年沒回過家的老公，破天荒地回來了。

不過，不是他主動回來的。

而是我打了無數通電話，威逼利誘，連哭帶求，才把他叫了回來。

沒辦法，女兒想他了。

我也想了。

此刻，傅應時身穿一身黑色純手工西裝，站在門口，模樣俊朗，一如幾年前，初見他時的樣子。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盯著他，看了許久。

“爸爸，你出差回來了？”

女兒放下手裏的氣球，興奮地跑到傅應時跟前，小眼睛亮晶晶的。

“嗯。”傅應時微微點頭，表情冷淡且疏離。

女兒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站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委屈。

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她想爸爸了。

等爸爸回來，她一定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傅應時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明顯打擊到了小丫頭。

我心疼女兒，便衝她說道：“玥玥，過來，幫媽媽拿下那個紅色的氣球。”

女兒“哦”了一聲，乖巧地跑了過來，把紅色氣球遞給我。

“媽媽，給。”

“謝謝！”

我笑著看著女兒，衝她撒嬌，“媽媽累了，你來打氣球，可以嗎？”

“可以的。”

女兒暫時忘記傅應時的存在，拿著打氣筒，認真地打起氣球來。

傅應時皺了皺眉，“喊我回來做什麼？”

“玥玥明天五歲生日，她邀請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起來慶生，我想讓你陪她過個生日。”

我放低姿態，語調裏多了幾絲哀求。

傅應時討厭我，順帶著連我生的女兒，他也不喜歡。

所以這些年，他從來沒有陪玥玥過個生日。

幼兒園的親子活動，他也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玥玥說，小朋友都說她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不願意跟她做朋友。

為了小丫頭的心理健康，借著她五歲生日的機會，我把傅應時叫了回來。

一來可以緩解心裏的思念，二來也能告訴別人，我們玥玥才不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她的爸爸，又高又帥，還有鈔能力。

傅應時沒有接話，脫掉外套，走到玥玥跟前，問她要了打氣筒，開始打氣球。

我有一瞬間驚愕，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歡喜。

然而，這份歡喜，僅僅隻持續了幾秒鐘。

他身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叫醒了美夢中的我。

我知道，那是蕭然身上的味道。

眼睛有些泛酸，我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心平氣和地問他：“這次能在家裏多待幾天嗎？玥玥很想你。”

“不能。”傅應時一如既往地果斷。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淚順著眼角，無聲落下。

是我想多了，他要忙著陪他的蕭然，哪裏有時間，陪我的玥玥。

“明天我帶傅欣玥去遊樂園玩。”

傅應時突然開口，讓我又驚又喜。

我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對玥玥說：“玥玥，聽到了嗎？爸爸明天要帶你去遊樂園玩？”

玥玥開心地拍著小手，“謝謝爸爸。”

片刻後，小丫頭又皺起了小眉頭，“媽媽，那幼兒園的小朋友怎麼辦？我們已經約好了。”

瞧我，高興得竟然忘了這茬。

“應時，可以後天再去遊樂園嗎？”我用商量的語氣問他。

小朋友們本來就跟玥玥關係不好，要是再爽約，估計關係會更不好。

“我隻有明天有時間。”

傅應時係好手裏的氣球，扔到一旁，語氣裏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我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明天先帶玥玥去遊樂園，等後天再重新邀請她的小夥伴們，來家裏參加她的生日party。

玥玥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

給小朋友的家長們，一一打過電話，我帶玥玥洗完澡，哄她睡覺。

玥玥卻窩在我懷裏，不肯睡。

“媽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睡在一張床上，你和爸爸卻要分開睡？”

對上小丫頭純淨的眼神，我撒了個小謊道：“因為媽媽睡姿不好，會打擾到爸爸休息。”

事實上，我睡姿很好。

傅應時不願意跟我一起睡，無非是不喜歡我罷了。

其實我們之間，也曾有過短暫的甜蜜。

可這份甜蜜，並沒有維持多久，他就厭倦了我。

起初我不明白是為什麼，直到蕭然找到我，我才知道，原來從始至終，我不過是她的替身而已。

傅應時答應娶我，也是被逼無奈。

真相是殘酷的，可我卻始終不肯相信。

因為熱戀期的時候，傅應時真的很愛我。

他可以為了我，承包一整個迪士尼樂園，隻為了給我過生日。

也會為了我，專門去五星級飯店，跟著大廚學習廚藝。

我不肯相信，曾經那麼寵我、疼我的人，之所以對我言聽計從，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我長得跟他的前任，有幾分相似。

後來，傅應時開始夜不歸宿，我才知道，蕭然沒有說謊。

我，就是個替身。

是婆家人為了阻止蕭然進門，特意找來的替身而已。

傅應時以為我和婆家人是一夥的。

是我們聯手逼走了蕭然，害得她流產，從此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所以，他恨他的父母，更恨我這個一無所知的妻子。

他開始徹夜不歸，對我冷暴力，企圖逼著我主動提出離婚。

可我愛他，愛到可以無視他對我的傷害。

不管他怎麼對我，我都像隻舔狗似的，包容他的一切。

婆家人覺得虧欠於我，就給他下了藥。

那晚，他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要了我。

我也因此懷上了玥玥。

對於玥玥的到來，婆家人很重視。

可傅應時卻覺得是我算計了他，逼著我打掉孩子。

最後，還是公婆出麵，我的玥玥才能平安出生。

“媽媽，那你睡姿能好一點嗎？我想讓爸爸跟我們一起睡。”

玥玥奶聲奶氣地小萌音，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我親了親小丫頭的額頭，苦笑一聲，“好，那媽媽改改。”

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我早早起床做早餐。

麵對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傅應時隻是掃了一眼，並沒有要吃的意思。

玥玥拿著小籠包，遞到他麵前，“爸爸，吃小籠包，媽媽做的小籠包，可好吃了。”

傅應時沒接，冷言冷語道：“你自己吃。”

“哦！”玥玥垂著眸子，委屈地咬了一口小籠包。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傅應時起身開門，不多會兒，他拎著一個粉色的便當袋，走到餐廳前坐下。

打開便當盒的那一瞬間，他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